然而此時此刻的尋,其實心裏正是格外難受中。他寧可相信那張字條並不是自己安排在他身邊的眼線所寫,可是——為何那字尾的秘印要如此刺眼地出現在那兒呢?雖說那事兒自己的確有錯有先,然而當初既然他們已然彼此有意,又為何不在先帝麵前將事情說清?南詔烏彝並非是個不開化的民族,太子妃的人選也並非隻有她一人而已。而自己……尋忍不住苦澀地微揚著唇角,心仿佛是被刀刺中了一般,一個是與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小叔叔,另一個則是自己曾經愛過的人……
狠狠地一鞭又一鞭狠抽著馬,尋緊緊咬著牙,他不想讓自己的淚水從眼眶中落下,也不想讓身後的眾昹知道自己心裏所承受的傷,隻想要找個方式狠狠地發泄,或許教訓一下那群囂張的吐蕃人會讓自己的心裏好過一些。
“哥!”一聲疾呼從空中傳來,憶昭真心生氣了。禦風之術雖然快過奔馬,然而真正追上他並想要讓他停下,卻沒讓憶昭少花靈力。數日之前所中的鎖龍藤之毒,以至自己至今也還沒有能完全恢複元氣,而之前北征時候所受過的內傷,其實至今也還留著病根未除。一路狂追的禦風,讓她感覺心口悶疼得慌。可當自己好不容易追上了他,邊呼數聲他竟然毫不理會,隻是一心向前,仿佛著了魔似的。
“大哥!”憶昭拚盡了力氣又是一聲呼喊,可是尋卻似乎根本沒有聽見一般。馬兒依舊狂奔向前,就連自己以龍神之力向它所發出的命令也無法讓它減慢下來。憶昭真是急了,要知道這並不是自己所熟知的曆史,如今的南詔雖然在這之前的數十載中得到了發展,然而若要真正獨自麵對強悍的吐蕃,那不是以卵擊石嗎?她不想看到這樣的結局,並不是因為害怕曆史的改變而讓自己消失在這三界裏,卻是害怕他眼中的淚滴。
混蛋!她生氣地暗罵著,心裏竟然泛著淡淡的酸。
然而尋卻並不是真心沒有聽到她的呼喊,其實就在那一刹那間,他一直強忍著的淚水忽然決堤而下。他不是軟弱的人,可是此刻就連他自己也感覺到了無比的驚訝。身後是南詔數百名最為精銳的軍人——和禦風而行的她!這淚為何要落得這麼不是時候?
“異牟尋,你給我停下!”憶昭並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忽然之間喊出他的名字來,隻是極怒之下,她也已然失去了理性地猛撲向了他。尋霎時一怔,隻覺得那一瞬間,一雙纖細的手臂攬住了自己的腰,而她就緊貼在自己的背上,一種特別的感覺讓自己的心在須臾間強烈地顫抖。一手悄悄放開了韁繩,猛然“捉住”了她,馬兒奔馳的速度也在悄然間遞減。
“停下,好吧?”潸然淚下,憶昭又一次緊緊地緊貼著他,那熟悉的氣息依舊如故,隻是他卻為何要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