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春的後的麗水,風景的確迷人,可是旁邊高聳的雪山上吹來的風卻依然還是那麼的嚴寒。當然,這種嚴寒對於吐蕃人來說早已司空見慣,隻是尼牟從小在漢唐長大,此刻的他竟然在這午後的陽光下也裹著棉襖,不時還拉動著領口瑟縮著,六神無主地不斷問著身旁的侍者們。
“怎麼還不來啊?這都什麼時辰了,南詔人也太慢了吧?”
侍者儼然不知如何回答,隻能局促地賠笑著,“世子,您別急啊!再等等,他們應該也馬上就要來了!”
“馬上?”誰知他聽聞此言卻然而更加不悅,怒目橫眉地斥責道:“這‘馬上’到底是多久?麗水怎麼就這麼個鬼天氣呀!真是冷死本王了!”抬頭望了一眼天空,卻似乎又覺得自己這話說得有些過了頭,尷尬地攏著手捂在嘴邊嗬著氣,不禁又兀自嘀咕著,“算了,應該也快到了。老是這樣子,磨磨蹭蹭的,什麼事情都做不好,當初……”忽然,他局促地停下了抱怨,“唉!”一聲長談輕搖著頭,仿佛當初西川戰敗就真的與他無關,“算了算了,都過去了,反正敗都敗了也沒有什麼好說的!”言至此處他卻陡然抬頭瞅了一眼身旁一直沉默不言的軍師,也不知他在想些什麼,自打從城中出來他就一直保持著這個表情,仿佛是在思考著什麼,但不管怎麼樣尼牟相信這一次吐南之會絕對不會輕鬆。
而與此同時,南詔的皇庭鑾駕已然來到了麗水城邊,卻就在即將到達之時又忽然停下,沒有人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隻是有鑾駕之上的二人似乎是在商量著什麼。
“妹妹,你這是要幹嗎?”望著她手中的龍牙短劍,尋緊蹙著眉頭。天哪!這丫頭到底在幹什麼,難道她要殺了那尼牟不成?之前不也是她說的南詔此刻並非是叛離的時候,可是眼前的她卻手持這閃爍著寒光的利刃,不知她到底是想要玩兒什麼花樣。
“沒什麼啊!”憶昭卻顯得十分淡定,胸有成竹地微笑著:“哥,您以為我是要行刺嗎?”說話間,她眼角一挑,雖然臉上帶著眼翳,卻更加讓他一時迷惑,仿佛那一瞬間被什麼東西螫了似的,心頭癢癢地,全身卻是一陣發麻,“當然不是啊!我隻是……”淩亂的心緒讓他幾乎說不出話來,“朕隻是覺得……”可是還未等他將話說完,卻見她忽然一下將劍橫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尋驚愕了,連忙喝道:“小昭,你這是……”
憶昭並沒有理會他,咬緊了牙關狠狠心一下割開了自己的手腕。要知那龍牙劍可是世間瑰寶,其鋒利與韌性都是世間其他的劍所無法媲美的,這一劍下去憶昭手腕之處鮮血直流,尋驚愕地凝視著她,一時啞然說不出話來。
“哥,快,喝一口我的血!”她卻陡然起身,將那流血的手腕伸到了他的麵前。
尋啞然地抬頭凝視著她,劍眉悄然而收,緊繃著心弦臉色變得蒼白如紙,“昭,你這是幹嗎?為何要自殘身體,這知道這樣做……”根本就沒有給他說完話的時間,憶昭已然將傷口湊到了他的唇上。誰說她不痛呢?雖說那龍牙劍的確是鋒利無比,可是自己的手也是肉長的呀!憶昭當然知道這麼做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但是她卻始終不放心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