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身旁的眾將卻在聽到那消息之後,紛紛交頭接耳。誰都知道如今這事兒已然變得極為複雜,漢唐是下了決心地想要教訓一下吐南聯軍,甚至於想要借此機會向著外界展示自己如今的國力。可是南詔真的想要打這場戰嗎?其實答案誰都清楚,當初若非是吐蕃的一再要求,南詔又怎會在那壓力之下冒然出兵?以至如今落到這樣的田地,倘若真要怪誰,那隻能是怪如今的南詔還不夠強大,不足以完全獨立地去麵對著來自各方的威脅。
“皇上,看來他們是遇上麻煩了,咱們是否還需要照原計劃前往六盤?”話說的是一名二十來歲的年輕小將,乍見眾人都不願意先為開口,年輕的他儼然按捺不住,冒然進言總比直接前去送死的好。
聽聞此言尋亦怔了下,麵色蒼白的他,緊蹙著眉頭將目光緩緩地掃過眾將的臉,心裏卻是一片淩亂。若是不去求援,隻怕那吐蕃日後報複;可是若要真去求援,就手下這群殘兵敗將如今一個個衣衫襤褸狼狽不堪,而且這十來日在間艱難而行,且不說那傷病折磨,就連這糊口之物也是少之又少。雖說身為皇上,自己的食物他們不敢怠慢,可是尋毅然能夠感覺得到大家的艱苦。
而與此同時,乍見有人開口,眾將亦然再也按捺不住。這場戰本來打得就憋火,再加上如今一路吃盡了各種苦頭。原本從雅州撤退之時,大軍至少還剩下個四萬餘人,然而這一路死亡之旅,多少人沒有倒在漢唐的陌刀下,卻倒在了林間的瘴霧裏;沒有轟轟烈烈地死在戰場上,卻死在了沒有硝煙的疾病之下。
“皇上,咱們還是繞道而行吧!”另外一名將領亦然上前拱手而言:“就如今咱們這戰鬥力,隻怕是那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若真是要前去求援,那不過是以卵擊石,凶多吉少啊!”
“是啊,趙將軍說得在理!”又是一名將領附和著,“我軍如今在林間穿行數日,身無衣物食不裹腹,就連刀隻怕也拿不動,倘若真是要硬著頭皮前去求援,那可真不知是前去求援還是前去送死。這種毫無勝算的戰,咱們還有必要去打嗎?再說之前那吐蕃不是也一樣的扔下咱們不管,自己逃了?就那小子那德行,誰愛去求援誰去吧!反正我是不想去,有那力氣還不如快些趕路,爭取能夠早日回去南詔去的好……”
尋卻在聽到他們的進言之後沉默了,真的不去求援嗎?畢竟主帥所身處的境地與他們不同,而身為皇上所處的境地與他們就更加不同了,若是真不去求援,任憑著那尼牟世子的吐蕃大軍被唐軍殲滅,那麼將來就算自己平安地回到了南詔,又當如何去向吐蕃國主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