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外一邊,尋卻等了許久都不見那二人前來飲宴,手中握著白玉杯,默默地飲著杯中的美酒,用眼睛的餘光環視著滿殿的嬪妃,心裏卻依然孤單而惆悵。雖然眼前的她們此刻臉上都洋溢著笑容,可是在她們的心裏想著什麼,他又何嚐不知呢?
身邊的皇後華綾,亦然沉默地凝視著桌上的酒杯,眼神卻帶著淡淡地傷感。想到數年之前的中秋,正是她與自己成婚的夜晚,尋沒有怪罪於她,悄然握住了她的手。
華綾一驚,回過神來,迎來的是他那寬容的笑。
然而就在這時,殿外卻忽然傳來了一聲稟報:“啟稟皇上,殿外吐蕃使臣有要事求見……”
憶昭極不情願地跟隨著蒙安國怏怏地走向飲宴,然而人還未到卻已然聽到了從那一邊傳來了風言風語。旁邊一個路過的小太監滿麵驚惶地與自己的師傅低聲地述說著,憶昭回頭看了一眼,寧心靜聽。
“師傅,那吐蕃……吐蕃……吐蕃人太可怕了,我不要再在宮裏……師傅,您就放了我吧!”那小子明顯地嚇破了膽,語無倫次地與自己的師傅哀求著,淚水已然浸染了他那細嫩的臉頰,糾結得連整張小臉都變了形狀。
“慌啥?”師傅畢竟是師傅,什麼樣的場麵沒有見過?乍見自己的徒弟如此不爭氣,不禁責備道:“想當年漢唐來襲,圍城數月,倘若個個都像你這麼沒膽兒,那大詔早就完了!如今不過是幾個吐蕃使臣,用得著你嚇成這副模樣嗎?”
“師傅……嗚嗚……”那小太監卻哭得跟個淚人似的,抬手抹著淚水,樣子極其委屈,“師兄已經死了,他們說好隻是切磋,點到為止,可是誰會想到那群蠻子竟然下手這麼狠!師兄原本都不在場中,可是上台與他們較量的人幾乎沒有一個人在下台之後還能站起來的,而師兄卻是被那飛出場外的武士給砸中,那武士雖然沒死,可是師兄……嗚嗚……”他哭得好傷心,畢竟年紀尚小,沒有見過那曾經的駭人場麵。
而他的師傅已然是一個五六十歲的中年人了,想必當年的戰爭已然洗禮了他的靈魂。那種屍積成壅的場麵,相信他這一輩子都沒有忘記過。,而眼前這事兒對於他來說,那已然是小兒科了,不就是死了個人嗎?有什麼了不起,拉出去埋了就是。若是當年或者連埋的人都不會有,因為奴才就是奴才,在這奴隸製的國家裏,奴才死了就如同主人的一隻寵物死了一樣,根本沒有什麼值得他去如此傷心的。
當然在他的心裏還是默默地懷念著當年前太子妃,因為隻有當年的她才是真正的將奴才當人看過,而前太子殿下亦是深受著她的影響。隻是可惜好人不長命,當年已去,如今隻能追憶。然而不經意間陡然抬頭,卻見一雙熟悉而又陌生的眼睛,正怔怔地凝視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