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太守府那邊出事了?那我們趕緊的!”
相離原本渾身鬆懈,忽然看見賀南尋深鎖,立時從座上彈了起來,隻見她一腳踏上窗台,微曲雙腿,就待賀南尋給個眼色,隨時預備飛身而出。
可賀南尋始終未動……
“到底怎樣了?你倒是吱一聲。”
相離燦燦收腿坐回原處,幽怨地盯向賀南尋,卻見他臉色一分一分地陰沉下去,賀南尋生性傲然,曾幾何時露出過這樣凝重的神色?相離心中一緊,一股不祥之感油然而生。
“沒有過去的必要。”賀南尋銳眼微抬,肅然道:“我並未發現窮奇蹤影……但它的的確確出手了,而且手法精妙不留痕跡,即便是身處太守府的炎真君也未能察覺。到明日,閑庭君便會將我二人遺忘,同樣中招的還有花謝君。”
“花謝君可真倒黴!但究竟是何種手法,連你都未能察覺……”
相離皺眉往窗外看了一眼,這次是第二次,他們初進莫城時毫無準備,被偷襲暗算無可厚非,但這次有花謝防備,炎真護法,再加上賀南尋側目旁觀……窮奇竟能輕而易舉突破這三重防線,還不被他們察覺,半神半魔何其恐怖?
即便是伏無定親自出馬也……
相離嘴角一抽,她的滅身之仇恐怕要先放一放,相離為人豁達,想的很開,做人應識時務,不進則退。
打不過不該勉強,該逃跑!
可賀南尋其人桀驁難馴……很可能不聽勸!
相離端坐正身,清了清嗓子,認真道:“南尋君,你先冷靜點聽我說。按目前的情況看來,窮奇修為已達至登峰造極的境界,我們多半對付不了它,但這沒什麼好自慚形愧的,我們隻是修真界的小輩,窮奇卻誕生於上古之時,算時間,比我們多活了上千年,若是我們有他那樣的歲數,根本不必將它放在眼裏……常言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如我們抓緊時間回去多練十年再找它算賬……或者,我們也可以考慮多找幾個幫手,比如我師傅。”
“你想我暫避鋒芒?”賀南尋笑道:“沒有這個必要。”
相離:“……”
她就知道,賀南尋不會聽勸的!
相離痛心道:“白白送上一雙性命,豈非愚蠢?”
賀南尋搖頭道:“我的意思是,窮奇還沒有厲害到那種程度,法術種類繁多,施法之時同生效之時未必一致,如果他在午夜前施法我自然不能察覺。”
“提前施法……可你為步閑庭診過脈,並無異常,我們同他分開之後,炎真君便入住了太守府,倘若真有什麼人潛入,也逃不過炎真君法眼。”
賀南尋道:“若這人一開始便已在太守府內呢?。”
“那樣倒是不會惹人懷疑。”相離恍然大悟:“你懷疑窮奇早就藏匿於太守府內?”
“不錯。”賀南尋道:“窮奇乃半神半魔之身,須知神氣可以同魔氣相抵,這樣相抵後,他的氣息近乎一般凡人……我們一開始以為窮奇隻是蟄伏城內某處,從未猜想他會化作人身,殊不知莫城最多的便是人,藏身人群之中也最為安全。”
相離莫名想起太守府管家,方善麵相同眼神不同,十分特別。
賀南尋則道:“我唯一能確定的是,步閑庭對窮奇來說相當重要……重要到他必須寸步不移地監視他。這裏麵還有兩個疑團,其一,窮奇為何不殺步閑庭?其二,窮奇為何不能削去步閑庭所有記憶,步閑庭是否能抗衡失憶之法?”
相離看了賀南尋一眼,道:“看你表情似乎已有頭緒。”
賀南尋道:“算是有一點,我想調查一下另外一個人。”
相離脫口而出:“步宮錦。”
“正是,依步閑庭所言,此人於過去曾培養了一批道士,能變天氣之陰晴,道術不可謂膚淺,那樣的有道之士不該甘心為凡人豢養……另外步宮錦還曾編撰過一本書,廣莫洞指向書舍,書房,二者中皆有一個“書”字,或許他將什麼秘密藏匿於書中。”
相離道:“聽說寫的是風月趣事……買來看看也無妨。”
“嗬,你說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