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攙扶著口吐鮮血的托尼,此時的他半個人都依靠在無憂的身上,右手握著長槍支撐在地,用盡全身力氣呐喊。
聽到了托尼的聲音,龍天下意識的止住攻勢,然後改砍為拍,硬生生的把勞倫斯壓在了地上無法動彈。
被壓製住的勞倫斯,眼中的凶芒更勝,咆哮著掙紮。
看著如此的勞倫斯,托尼滿臉的茫然和不知所措,無憂無法理解托尼的痛苦,但是她能深深的感受到他的無助與彷徨,隻能輕輕拍怕他的肩膀。
托尼抬起頭,看著無憂,此時無憂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托尼,隻能輕聲勸導。
“成為一個肮髒的亡靈傀儡有損一個戰士的榮耀,勞倫斯活著也不會希望自己變成這樣的,去幫他解脫吧。”
也許是托尼想起了勞倫斯生前最終是榮耀,他神色掙紮,最後眼中出現了一絲神采,向無憂點點頭,示意無憂扶他過去,蹣跚著來到了勞倫斯的身前,一旁的天南默默遞過了大劍。
神色黯然的托尼支著大劍,站在掙紮咆哮的勞倫斯麵前,神色複雜,然後顫巍巍的舉起大劍,在大劍揮向空氣的時候,用盡全身力氣大喝:
“榮耀永伴汝身”
聽到這個聲音,一直掙紮怒吼的勞倫斯,忽然停下了動作。
大劍朝著勞倫斯的脖子砍去,這一劍下去,原本還在掙紮的勞倫斯徹底失去了生命氣息。
筋疲力盡的托尼再也無力握住大劍,當啷一聲落地,托尼掙脫無憂的攙扶,失去了支撐,重重倒地,托尼抱起了已經有些變形的勞倫斯的頭顱,隻是用訥訥的聲音自言自語:“父親….我的父親…..”
然後,他伸出一隻手替勞倫斯闔山了眼。深深地看了他的頭顱一眼,他又攀爬著回到勞倫斯的屍體旁邊,將那顆頭顱放在了他的身邊,又用了好的力氣將原本趴伏在地的勞倫斯的身體扶起正對著自己,做完這些他已經氣喘籲籲。
這個將死的人,忽然笑了,笑得格外輕鬆,仿佛他想到了能讓自己父親複活的辦法。
無憂等人還沒來得及從他意味深長的笑中反應過來時,他已經抽出了自己的長槍,猛地朝著勞倫斯的背部刺去。
長槍透過勞倫斯的後背,直直的插在了他的心口,兩人就這樣被串在了一把長槍上難以分開,做完這些,他伸出手想要去撿勞倫斯的人頭。
可是,接連的創傷使得他再也找不到一絲力氣。看著身前已經毫無聲息的勞倫斯,他的眼神十分複雜,在試了多次都沒勾到勞倫斯的頭顱後,他無奈的搖搖頭,然後視線對上無憂驚愕的雙眸。
與一雙無悲無喜的眼睛對視,無憂猛的打了個冷顫,剛剛晃過神來的她,不需要托尼的任何言語,就自主走到了勞倫斯的頭顱錢,雙手托起幫他安在了身體上。
得到了無憂的幫助,托尼對她露出一個苦澀笑容,眼神又變得落寞起來。深深的凝視著身前的勞倫斯,黯然的口吻像是對自己說,也像是對死去勞倫斯說:“我是一個逃兵…”
聽到這個年輕的士兵說出這樣一句話,無憂覺得心頭猛的一痛,原本有些酸澀的眼睛此時已經淚水氤氳。
她想要告訴托尼,他不是一個逃兵,可是話到嘴邊卻被哽咽聲製止,她隻能對著已不在看著他的托尼不住的搖頭,她想要用實際行動告訴他,他不是一個逃兵。
在無憂的搖頭中,這位年輕的士兵終究咽下了最後一口氣,帶著深深的自責與內疚。
原本是小人物的他們卻在曆史的洪流裏麵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那柄直插兩人心口的長槍連帶著二人的骨灰也被人送回了托尼的家中。
那把長槍被世人喚作“怯懦者之勇”,人人都有怯懦的時候,可是當怯懦者拿起他們的勇氣的時候,一切的困難險阻都不會再是問題。
這把普通的長槍也被賦予了至高無上的榮譽,它的榮譽是一個英雄用他的生命換來的,那是一個戰地英雄的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