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這片龐大的存在是如何產生的,正如沒有人能想象到在這之上的世界是怎樣的殘酷。在陸地上的凡人們隻能仰視它、想象它,而甚至連嚐試知曉它的勇氣都不可有。它靜靜懸浮了千百年,它是一個隻有被賦予能力的人們才能踏上的聖土。而能力於它,並不是人們所想象的那般披靡,而倒是災難。人們稱它——
“言殤”。
——言殤浮土花塵大陸
清幽的小徑曲折地通往一處不知名的洞穴,樹林陰翳的空隙間灑落下斑斑光點。清風微微拂過樹葉的脊背,天氣怡人得恰到好處。
季無常往洞穴深處走去,一邊苦惱著師傅喚自己來的原因,一邊分神思考著剛剛練習的瞳術。漸漸地,洞穴裏有微微的亮光閃爍,季無常身形一閃,移到了光源之地,恭敬地俯身行禮。
那是一個白須的老者,盤坐在地上,雙目微閉,眉間不時跳動著星星光芒,那微弱的光亮便是從這裏發出的。老者彷佛沒意識到季無常的到來,自顧自靜坐著,而後者也識趣地找了個地,盤腿坐下繼續思考瞳術的奧妙。
不知過了多久,季無常隻感覺緊閉的雙眼忽然感覺到巨大的亮光,心神一動,一道金色的屏障竟是從瞳孔中散出,覆在季無常的周遭。定了定神,他睜開眼,看到白須老者吐出一口濁氣,緩緩地站起身來。“師傅,不知您此次叫徒兒來有何事?”一邊驚歎著老者的修為,季無常也不忘詢問來此的初衷。
白須老者略顯空洞的眼睛閃過季無常的臉龐,枯瘦的手稍稍一動,竟是有一卷卷軸出現在手中。“無常,開始了。”白須老者輕輕從嘴裏道出這幾個字,卻是有如警鍾一般,讓季無常的思緒幾乎爆炸。後者連忙接過卷軸,啟封,一番讀閱,也是長吐了一口氣,閉上雙目,攥緊了拳頭。
而再次睜眼時,季無常的雙瞳中,已是覆上了一層金色的流光,隻是片刻,便恢複正常。“知道了,師傅。徒兒即刻啟程。”季無常說罷,便起身向外走去。這對師徒,隱居深山洞穴,平日裏便不曾有過多言語,而今日一別,兩人也不曾多說一句話,有的,卻是深深的信任與羈絆……
——言殤浮土千殤大陸
萬輪殿內,身著銀色戎裝的少年單膝跪在王座之前,而王座之上,是少年的父親,是這塊土地的君王。
柳輕煬剛俊的臉上於此時此刻也是流露出對家人的不舍及對未知征途的擔憂。而座上的父親,卻時時刻刻散發著君王的魄力及堅重。半晌,千殤大陸的王者——柳淩軒,這個無論在戰場,亦或是皇室中,都保持著莊嚴威武麵龐的男人,緩緩地步下王座,走下即將前往未知旅途的勇者——自己的兒子,柳輕煬。
如果有人在一旁見證了這個時刻,必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珠,因為此時此刻,這個不可一世的帝王,竟是落著淚將腰間耀眼的長劍,托付到了自己孩兒的手上。帝王之劍,象征著帝王的身份及地位,而如今,他竟然將這如此重要的象征交給了一個出征的勇士?哪怕是自己的孩子也不比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