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鏡子(2 / 2)

但當他換到自己的位置上,他突然對自己先前的論斷產生了懷疑,呂言看上去很輕易就詮釋出來的東西,他隻能照搬到自己身上,至於**亞所的變成自己的,他也想,但看過一遍後,仿佛就定了形,無論如何的總是忍不住的去一絲不苟的學過來。

“準備,三二一ane”

“你轉呈給”

“過吧”**亞看完了,好一會兒才點了下頭,而心裏默默決定以後再也不鞥讓呂言跟人試戲了,呂邢仍沒能表現出他想看到的屬於他自身的特質,他所做的隻是學的更像了一點。

但卻直覺到這條無論再拍幾次大抵上也不會改變多少了,他自打一開始就看出了呂言身上的這種特質,平淡到讓人著急的表現方式,但留下的印象卻是相當難以立刻忘卻的,早上的拍的戲,到了晚上再去想,一閉眼,幾乎立刻就能浮現出他話時的語氣和神態,呂邢學到了平淡,卻沒能學出深刻,要是多來幾次,長久下去對於李承乾這個角色,無疑是最大的敗筆。

“不好意思,麻煩各位老師了”聽到過了,呂邢總算是得空喘了口氣,衝著周圍的一直陪著他忙碌的微微鞠了一弓,轉過頭來,看著就要下場的呂言,道:“不好意思,呂老師,ng了那麼多次。”

“嗨,客氣什麼,你不介意就好了”他笑著擺了擺手,腦子裏卻閃爍著呂邢之前的表演,好長時間沒有對著鏡子練習了,他有點記不大清自己在表演時所做的動作、神態以及出的台詞會出現怎樣的結果了,但剛剛呂邢的模仿讓他看到了一些。

和之前對著鏡子自個兒琢磨台詞有點相似,但前後又生了很大的差別,不上來具體有哪些地方生了變化,自己對著鏡頭的時候,一切自然而然,肢體做出怎樣的動作,臉上放上什麼樣的表情,都是通過對角色的理解自我假定出來的,所考慮的也隻是這個表情或者動作做出來會不會不合適,而沒有真正的看過如果把所有的一切結合在一塊具體會營造出一種什麼樣的“演”。

表演雖然老被當成一個東西,但事實上兩者完全隔斷的,演員所做的一切是“演”,反饋到觀眾那裏才形成了完整的表演,因為觀眾隻能通過眼睛所看到的,耳朵所聽到的來判斷一切,因此“表”是對觀眾而言的,表的像與不像,完全取決於演員能夠調動的“演”的維度,演皇帝,衣服台詞是表,語氣神態是表,演員能夠“演”出的“表”多少就決定了角色的好壞,而也因此的開始分化出不同的流派,體驗派是質,重視專精,把自身代入到某個角色上,這個角色是一個真實存在過的人,表現派更重視“量”的積累,彙聚角色所應有的一切特點,在最合適的時間裏選擇最合適的特征表現出來,而方法派則是截取了體驗的表現和體驗的各自半截,具體的人和絕對的自我,但這其中又產生了一個老大難的問題,對於度的把握,因此也就導致了純粹的方法派就跟稀有動物一般,因為走著走著,不自覺的就偏離初衷,就像陳保國一直對外宣稱自己是方法派,但呂言心裏清楚的很,陳保國對於方法派的使用隻停留在舞台上,卻沒運用到實質的拍攝中去,在影視裏,他仍是個不折不扣的學院派門徒。

同時又很清楚,自個兒是最純粹的表現的路子,無論舞台上還是攝影機前,他並非沒有嚐試過別的,就像《白蛇傳》,他做出過嚐試,但本身並沒有太過深刻的感覺,把自己沉進去,本身就是一個相當煎熬的過程,如果沒受傷,大概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來出戲。

有點期待《京華煙雲》的上映,這是他目前唯一的將自身的方式揮到極限的,同時也沒有摻雜任何的別的方法的片子,他想看看那些大雜燴的東西融合到一塊之後所出現的是一種怎樣的“表”來。

而腦子漸漸有了個大概的脈絡和設想,《血色浪漫》是自身演技的關鍵點,過去所有的積累開始融合,在那個時間段裏,本身開始有意無意的尋求著使用自己覺得舒服的方式,《京華煙雲》應該算是定型期,徹底將自身的這種方式形成了風格,接下來,應該是積累,吸收一切有用的,放進去,直到填滿,再錘煉,再填滿,直到徹底完全充實了,大概到了那個時候,應該會出現一扇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