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啦,那麼多人,你別下來啦,明年見”
呂言歪著身子扯過後座的背包,滿打滿算在家也呆不了一個周,除了一身換洗的衣服和電腦外,他沒再多帶別的,在啥也沒生的時候,他敢問心無愧地當著十好幾家媒體的麵言之鑿鑿地自個兒和劉濤除了朋友外沒半分錢的關係,但現在他沒了那個勇氣。
女人是男人的學校,現在想來確實是蠻有道理的,哪怕當初對方不聲不響的離開,他不恨她,甚至還對她抱著感激,自己沒錢沒名,一窮二白,人家都打算和自己結婚,這已經是很難得的事兒,自個兒紅了之後,人也沒拿他事以提升自己的身價,還能再苛求什麼呢?養活一個瘸了腿的男人一輩子?那本就不現實的事兒,她需要的安全感,是看的到的承諾,而不是一個短暫接觸後口頭的虛無縹緲的未來,在事後,他漸漸的也明白了,如果雅以後攤上了這麼一個男人,就是她不認自己這個哥哥,他也得把她拉回來,他不能看著自己的親妹妹往火坑裏跳,隻能她做了一個連他自己都覺得十分正確的抉擇,當初的憤懣、絕望隻不過關乎己身的一時的衝動。
而她的存在過又時刻警醒著他要不斷的努力,哪怕半步也不能停下,呂言感激她,感謝她所給的成長和鞭策,但也僅此而已,過去了也就過去了,他還沒法做到胸懷寬廣到挽回或者其他的地步。
盡管經曆極其的有限,但他仍能隱約地感覺到自己一隻腳已經越了線,再往前邁半步,深淵或者堂,他不知道,在內心裏,他還沒考慮好,就如趙葵娥所的,在婚姻麵前,謹慎一點總沒大錯。
“好,新年快樂”
劉濤猶豫著,似乎經過了一番思考,才慢慢地點了下頭,眼看著呂言就要下車,她張了張嘴,卻怎麼也不不出點別的東西來,朦朧裏,她能感知到他的猶豫,在內裏,她同樣的也有點下不了決定,盡管經常裝作一副很是自信的模樣,但她心裏十分清楚,自己和他的理想型相差甚遠,哪怕隻是萬一恐怕連她這唯一的異性好友也要失去,她不敢去冒那麼大的風險。
呂言抬起手腕掃了眼,似乎很是鬱悶的道:“也不知道還剩多長時間,呦,這表不走了,你看看幾點了”。
“不會看手機啊”她瞄了過去,卻隻瞥見光影一閃,他手腕的表頭又袖口遮住了,至於是不是走著,她沒能瞧個真切。
她隨手拿過放在一邊的包包,伸進去摸了下,她是個條理清晰的人,哪件東西在哪,她心裏清楚的很,就在手機即將露出頭的那一刹那裏,她握著手機的手指又悄悄地鬆開了,胳膊又往裏探了下,摸出一隻銀色的腕表來。
“九點二十了,還有四十分鍾”
呂言伸手接了過來,仔細打量了下,昨隻是遠遠的瞧見,真什麼樣,這還是他頭一回瞧見,在臉上,他沒表現出什麼異樣來:“還真是”,這麼著,他隨手裝進了口袋裏,下了車,擺擺手道:“走啦。”
在呂言抬手的那一刹那裏,她的視線自然地落在了他的手腕上,衣袖半掩,盡管隻是很短的刹那,但秒針轉動的“哢嚓”聲似乎轟響在耳際,愣了好一會兒,直到呂言關了車門,她才稍稍地回了點神來,因為疑惑,她甚至沒再本應當的“一路順風”或者同類的祝福語。
她往前開了一段,打了彎,腦子裏的片段愈來愈加清晰,再次經過機場時的那麼一刹那裏,呂言那前言不搭後語的表現一下子全浮現在眼前,他的表明明好好的,為什麼要不走了?他為什麼沒還回來?一個令她十分糾結的猜想的突然地浮現在腦海,他知道了!
“他怎麼知道的?他什麼時候知道的?會不會”在窘迫裏,她又十分的矛盾,一方麵希望他隻是單純的在偶爾某個巧合的瞬間看到了這隻腕表而不要再察覺到別的東西,另一方麵又多多少少的希望他同時也看到了另一隻。
在糾結裏,她立刻拿出了個清楚,可聽筒裏傳出的提示音又讓她不得不放棄立刻尋找出答案的想法,呂言的手機已經關了,但憑著女人的直覺,某種極其不妙的預感漸漸浮現而出。
手指壓著手機的翻蓋,慢慢的而又毫聲不露地合上,但到了最後因為不受再受到絲毫的阻力,而出一聲清脆的“啪嗒”,與此同時的她慢慢冷靜了下來,而冷靜的結果則是她禁不住為之前自己的勇氣而驚訝,即是之前撥出去的電話,又有買表時的衝動,自己幹嘛要這樣做?
在她向來的自覺裏,她一直認為自己在為人、處事上理性多於感性,哪怕真的很生氣,她不會不顧後果的爆出來,因為那沒有任何的意義,甚至事後還會因為傷了人而感到後悔,因為本來沒必要那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