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看出他的意思了,臉色卻更冷了,飯端上來,姑娘卻偏偏不拿筷子,她在和自己生氣。
後生就問:“筷子呢?”
她:“在筷籠裏,你沒長手?”
他涼了心,往日裏滋溜溜的麵,嘴裏吃的也沒味,囫圇吞棗的扒拉完,沒再話,出了門。
她得意地笑,卻又恨他,暗暗罵他“孱頭”。
她並不是真恨他,打心裏,她是喜歡的他的,但總覺得,女孩子家家的,應該矜持一點,不然人家看輕,順帶著,也考驗考驗後生的心意。”
到這,呂言一仰頭,見兩人都有點疑惑,停頓了一下,笑著道:“孱頭是方言,意思就是沒骨氣的人。”
孫麗急忙問:“那接下來呢?”
呂言想了想,道:“接下來啊,後生好幾沒有來,姑娘著急了,整坐在家裏等,等的久了,頭也懶得梳了。
終於有一,姑娘惱了,暗暗下了決心:“不來了,好!”
女人呢,是水做的,嘴上了狠話,但是私下裏,她卻哭了,哭了好幾場。
聽見門外樹上的喜鵲叫,她走出來,才現是因為後生在用石子打那鳥兒,把鳥兒給驚了。
他想見她,可山裏的人淳樸又讓他覺得不好意思,他隻能想出這個法子,希望引起女孩的注意。
她看到了他,愣了,眼淚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他瞧著她喜歡,向姑娘走來,姑娘卻又上了氣,於是問道:“為什麼打鳥?”
“我恨!”
“恨鳥兒?”
“它住在這裏。”
“那礙你什麼了?”
“也恨我。”
“恨你?”
“恨我不是鳥兒!”
姑娘懂了他話裏的意思,她突然又笑了。
他一看她,她立即麵壁不語,他又向她走近來,她卻又走了,一直走到窯裏,隻想他會一挑簾兒進來。
回頭一看,後生沒有進來,走出窯看時,他已經走了,邊走邊抹著眼淚。
她想叫他,張了張嘴,卻沒出半點聲來。
於是,她盼他再來,再盼他來。
可惜,後生卻再也沒來,每趕腳人從門口來往,三頭五頭的騾子,頭上纏著紅綢,綢上係著銅鈴,銅鈴一響,她就出門去看,騾子身上架著竹筐,一邊是米,南瓜,土豆,一邊是土布,羊皮,麻線,他領頭前邊走,看她一眼,鞭兒甩得“叭叭”地響,走過去了。
一次,兩次,眼睜睜看他過去了,她恨自己委屈了他,又恨他沒勇氣!
每到了晚上,她會拿被子堆一個他,指著又罵又捶又咬,末了抱住流眼淚,等著他又路過了,她看著他的身影,又急切切盼著他能回過頭來,向她招一招手……”
講到這,呂言停了下來,他編不下去了!
很爛俗的段子,卻讓孫麗聽的眼圈紅紅的,眼看著就要掉下淚來,聲音沙啞地問道:“後來呢?”
呂言又想了一會兒,道:“後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