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可有什麼要告訴我們的,如果您還希望我們做些什麼的話。”
白襲的確隱瞞了什麼,但這話桑寧不敢問,宮長燕也不敢問,唯有傅輕蘿敢直接這麼問了。
“驍鶴將她所有的源都留給了我。”
白襲隻說了這麼一句話,然後抬起頭,冷肅地看著桑寧二人。
“是誰告訴她決遺的事?”
桑寧心裏咯噔一下,然後搶道,“我!我說的!我一時不小心說漏了嘴,主要還是想讓李姑娘知道公子為了她……”
白襲抬手止住他接下來的話,微蒼白的臉看向傅輕蘿。
傅輕蘿抱著胳膊有些嘲弄地看著他,“沒錯,是我說的,我得讓她瞧瞧咱們像神一樣供著的太子為了她糟踐成什麼樣了!”
這話說的尖刻,連宮長燕都變了顏色,但卻沒說什麼,因為這也是她想說的。
決遺,那樣霸道殘忍的心法連白殿人都不敢輕易觸碰,她的師兄卻為此險與她決裂,都是為了那本不該出現的李驍鶴。
“輕蘿,長燕,你們都覺得我為她付出了許多,但事實上……”
白襲偏頭看向桑寧,“你覺得呢,桑寧?你可是最早認識驍鶴的人。”
桑寧被三個人同時盯著有點壓力,但思索片刻後還是搖了搖頭。
“事實上,李姑娘才是付出最多的。”
傅輕蘿和宮長燕皆是一怔,不知道他為何會這麼說。
“我曾經和江玄一樣覺得,這世間勉強能配的上公子的人也隻有天傾大皇女了,但後來我卻覺得,這世間上能與李姑娘相配的隻有咱們公子了。”
桑寧說著露出了一絲慨然的笑,有些無奈又欣慰的樣子,“從雲澤少女到莫留山真傳弟子,第一帝侯,我們其實都忘了,李姑娘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女子啊……”
宮長燕和傅輕蘿都沉默了,她們明白了桑寧的意思。
宮長燕身為扶風帝女,本就聰慧非常,從小就被白殿選中教導,又作為遊習弟子入選莫留山,而後更是位列天策榜之上,手握一國大權,完全是天之驕女。
而傅輕蘿隨不是皇親國戚,但卻有一身非凡功力,手握凰禦宮掌令,就連天子鴻淵都要敬畏三分,自然也不是普通人。
但她李驍鶴卻是實實在在的一個普通女子啊,若一開始沒有那層雲澤少女的身份,可能她也會平靜地過完一生。
但就是這樣一個什麼也沒有的平凡女子,卻為了能與天子站在一起而願意麵對七國的為難,甚至當著天下人的麵叛出了莫留山,那個唯一能庇護她的地方,甚至,由此引來了亡者穀的陰謀暗殺。
“我擁有整個神風,江山萬裏,但她卻隻有我。”
白襲掀開被子走下床,穿戴整齊後又恢複了往日的俊美風采。
“她從異世而來,滄瀾對她來說隻是路邊的一處風景,但我卻硬將她留下來,麵對這紛亂的七國亂世,陰謀詭計,最後甚至發生了亡者穀那樣的事……”
“我無法想象當時的她是如何的絕望,而在大荒山脈深處的那五年又是如何的孤寂絕望。”
白襲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身後宮長燕和傅輕蘿聽的震驚不已。
大荒山脈深處的五年……
“李姑娘她被鎖在大荒山脈深處的一口棺材,整整五年,像真正的死人一樣被埋了整整五年。”
桑寧也看了幾封那個木匣裏的信,就連輕蘿都沒看到後麵記載的這些事,李姑娘一字一句地寫下那些讓人心生寒意的話語。
“長燕。”白襲忽然喊道。
“是,師兄。”宮長燕下意識地回應後才想起來兩人還在冷戰中。
“借用下你的人調查下這十日內經過若曄城附近的外來人群,尤其是扶風和天傾邊境的人,一個也不能放過。”
白襲一番話同時點醒了三個人,他們竟然沒想過李驍鶴可能會被路過扶風的外來人士救下。
“我知道了。”宮長燕點了點轉身跨出房內時忽然聽的白襲喊了她一聲。
“長燕。”
宮長燕腳步一頓,沉默地站在原地。
“謝謝。”白襲看著她的背影道。
宮長燕瞳孔一縮,冰冷的雙眸中有水光浮動,最後她匆匆留下一句話後便離開了。
“好好休息!”
桑寧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身影神情玩味,“其實以前我本以為宮姑娘和公子才是一對的,沒想到……”
傅輕蘿聞言挑了挑眉,想起了一個被她忽視的情報來,嘴角微微勾起。
“能配得上帝女的人,自然絕非凡人。”
而在幾人還在猜測的時候,李驍鶴早已被帶離了扶風邊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