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襲。
她輕輕動著嘴唇,假裝在喊他,然後看著他的睡臉,觸摸著微皺的眉頭,最後慢慢看到了失神,然後緩緩俯身,在他的額頭輕吻了下去。
眼淚就那麼控製不住地滑了下去,隱約帶著那麼一絲暖意,李驍鶴覺得此刻的自己怕是隻有眼淚不是冰冷的了吧。
靜謐的隻有風聲的夜色裏忽然夾雜了一絲不和諧嗯響動,以及微乎其微的氣息。
李驍鶴雙目微闔,眼神一凜,隨即再看了白襲一眼後離開了這間房。
在穿過窗子的那一刻,她故意讓衣角碰上了窗戶。
極輕的一聲,卻足以讓白襲這等絕世高手瞬間警醒。
然而他睜開眼時也隻看到了一個白衣身影一閃而過,而在外麵的異懂卻讓他在瞬間翻身躍下了床沿。
屋外的李驍鶴嘴角露出狡黠的笑,然後在經過桑寧的地方時手指微動,下一刻消失在了月色之下。
“怎麼回事?”桑寧驚訝地睜開眼,發現自己居然大意地睡熟了。
屋頂上傅輕蘿也已醒來,此刻正與不遠處的房頂上的一群黑衣人相對峙。
“該死!”桑寧低咒一聲,迅速飛上屋頂,站在了傅輕蘿身旁。
“抱歉。”
對於桑寧的歉意傅輕蘿顯然沒放在心上,而是不屑一顧道,“五年來這都多少撥了,還不死心。既然惹怒了太子,就要好好認命承受太子的怒火,居然蠢到用殺手來暗殺太子!”
桑寧咧嘴森冷一笑,“竟敢暗算你桑大爺,道行不淺嘛!”
黑衣殺手一言不發,全身帶著死亡之氣衝了上去。
這是一場寂靜的廝殺,白襲站在二樓的欄杆上看著庭院地麵上月光倒映下的屋頂幾人交戰的身影,眼底深邃若海。
能夠近他身且一點蹤跡都未被發現,甚至那最後一點聲響似乎還帶著一絲刻意,剛才那人的身手絕對不是這區區幾個殺手能比的上的,簡直是雲泥之別,到底是何人?
這等身手不在他之下,接近他卻又什麼都沒做……
白襲忽然感覺到了些什麼,伸手摸到自己的額頭上,眼神微怔。
那裏,有一滴水,帶著淡淡的溫度。
隔壁的房內,李驍鶴獨自坐在搖曳不定的燭火前,破舊的窗戶不停地灌著寒風。
許久,一夜過去了。
陽光再次照進來,李驍鶴才發覺自己又這麼坐了一夜,身子都有些僵住了,就像那些天從棺中醒來的早上一樣。
昨晚的那場廝殺就像沒發生過一樣,破舊的客棧一片平靜,窗外有了不少行人。
李驍鶴正側臉望著窗外發呆時,王天虎敲門走了進來,見到她這副樣子愣了愣,卻聰明的什麼也沒問,默默地把吃的洗漱用品放下後若無其事地說了句。
“馬已經喂好了,洗漱完後就可以啟程了,至於這些吃的……”
“不去了。”李驍鶴忽然開口說了一句。
王天虎以為自己聽錯了,“你……你說啥?”
“不去了,暫時不去覺羅了。”李驍鶴神色淡淡地說道。
“那我們去哪兒?”王天虎不解地問。
“不知道,先上路吧。”
李驍鶴上前洗漱了會後,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說了句,“搖光不要用了,藏好,隱蔽些。”
王天虎更加滿頭霧水了,雖然不懂,但還是點頭照做了。
李驍鶴推開門走下樓梯,一眼便看到了正驚訝地看著她的桑寧,以及走出門外的白襲的背影。
“看什麼呢?色眯眯的樣子!”傅輕蘿氣勢洶洶地一巴掌呼過去。
桑寧被打的往前一個踉蹌,李驍鶴抬手托了他一把。
好冰!這是桑寧碰到對方皮膚的第一個想法。
實在太冰了,就像是冰冷的鐵一樣,完全不像是人的手,一點溫度都沒有。
盡管很快就收回了手,但李驍鶴看到他那副震驚的樣子就知道他還是察覺到了。
“真是對不起啊姑娘,我隻是……”桑寧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隻是覺得姑娘和我認識的一個人有點像。”
“是麼,哪裏像?”李驍鶴絲毫沒起伏地問道。
“身形,走路的姿勢,都很像,隻不過她沒有姑娘你這麼……嫻靜。”桑寧努力想了個好點的詞。
“是嗎?那也算是緣分,你們要去哪裏?”李驍鶴順勢問道。
“神風。”傅輕蘿撇嘴回了句。
李驍鶴心裏有些猶豫,但還是開口道,“我去覺羅,順路,一起。”
“呃,好啊。”
桑寧說完有些納悶地看了她幾眼,嘀咕了一句。,“這麼一來,感覺連聲音也很像呢……”
李驍鶴目光一閃,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