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驍鶴所在的琅山第八峰的森林的另一麵,一小隊白衣人正向森林另一頭走去,為首二人正是青南。
“皇叔,雪衛傳來消息,皇帥與李驍鶴都平安無事,鎮魂軍被俘,朝日容躍被誅,尚翼帝與太子因密謀琅山之亂而被廢,自盡而死,尹氏一族估計都被滅了。”
身後走出同樣穿白衣的人,正是青玉。
“雲澤少女現在何方?”青南摩挲著那把雪白的折扇的玉骨,手指輕敲。
青玉眼中飛快閃過一絲訝然,隨即迅速恢複平靜,回道,“重玄侯隱忍多年,誅殺尹氏皇族後將琅山左峰團團包圍了起來,揚言屠殺朝日容躍的叛黨,隨後便封鎖了一切消息,其中有黃泉衛在內,雪衛無法進入。”
青玉猶豫了一下,抬頭打量了下他的皇叔才道,“之後皇帥飛快趕回琅山左峰,似乎是出了什麼事,禁軍包圍圈出現漏洞,雪衛趁機進入後正好看見了……李驍鶴跳崖了。”
青玉說完後神情有些微妙地觀察著他的皇叔,然而青南的背影依然筆直剛毅,一絲動搖都不曾有,他不禁感到疑惑。
他隱約感覺到皇叔對那雲澤少女有些異樣的關注,難道是錯覺嗎?
“皇帥是何反應?”青南背對著青玉和眾雪衛,沒人看見他在聽到李驍鶴跳崖的那一刻條約的手指猛地一頓,隨後又恢複正常。
“皇帥反應激烈。”說到這裏青玉也不禁感歎一句,傳聞中冷漠嗜殺喜怒無常的尚翼皇帥居然會為一個女子而那般失常,不愧為雲澤少女。
“不過……”
“不過什麼?”青南轉身追問。
青玉微愣,他與皇叔不過相差三歲,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剛才他怎麼感覺皇叔有些急迫。
“皇帥抓起李驍鶴的衣服後,忽然下令讓人封鎖所有下山渠道。”
青南雙眼微眯,沉思了一會兒後忽然露出銳利的光芒來。
“果然……”
話音未落,便聽得一聲奇異的嗡鳴自森林另一頭蔓延過來,眾人一陣耳鳴。
回頭那一刻,漫天白光。
“走!”
與此同時,帶領著黃泉衛向山崖而去的吳柯和豔娘抬頭看到了對麵山峰一瞬間的白光乍現,猶如神跡。
“那是什麼?”吳柯驚訝地喊道。
不待豔娘回答他,身後尚翼一襲火焰黑袍忽然飛躍而出,向那白光處而去。
“主子什麼時候來的?”吳柯立刻想到了不好的方麵,頓時緊張起來,“主子是不是去抓李姑娘?”
“吳柯!”豔娘厲喝一聲,目光冰冷地看著她的侄子,“記住自己的職責!”
吳柯臉色一僵,隨即將頭扭向一邊,聲音低沉地說道,“我就是記住自己的職責才會服從計劃,抓了李姑娘。”
如此自嘲的語氣,那份落寞與悲涼讓豔娘猛的愣住,在她的記憶中,這個侄子就如她的姐姐一樣沒心沒肺,活潑可愛,從來沒有露出過這樣哀傷地表情。
“你……”她的嗓子有點發幹,隨即忽然揮手對身後黃泉衛下令,“跟著主子!”
“是!”
黃泉衛全部走遠,這裏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你喜歡上李驍鶴了嗎?”她問出的那一刻都覺得身子發冷。
吳柯沉默良久,然後搖了搖頭,豔娘發自內心地鬆了一口氣,正要說些什麼,又聽到吳柯說道,“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吳柯又重複了一遍。
豔娘蹙眉,“什麼?”
“加入黃泉衛跟隨主子是我自己選擇的,我不介意殺人,也不介意做自己不喜歡的事,但是,我不想讓她失望。”
“為什麼?”豔娘問。
吳柯忽然笑了一下,“我從沒有見過她那樣的人。”
“她什麼樣兒?”豔娘疑惑不已,她怎麼沒發現李驍鶴哪裏不一樣了?頂多就是比別人更能鬧了點,忒能折騰,一想到李驍鶴在賞意居的那些日子,她就想掐死她。
“我也不知道,就是不一樣。”吳柯憨憨地笑了一下。
豔娘看的心裏發苦,卻不知道怎麼是好。這個侄子是她姐姐留下的唯一血脈,她是真的當做自己親生的孩子來撫養的,摩羅一族隻剩下他一個男子,他就是想要公主皇女她都能為他做到,但隻有這個李驍鶴不可以。
無論是主子,還是坤域王將,神風天子,甚至覺羅的君相都對她不一樣,再退一萬步說,光是雲澤少女這個身份都讓這二人之間充滿著不可能。
“柯兒,換一個人吧。”許久豔娘才艱澀地開口。
從雲這一笑讓李驍鶴感到驚訝不已,眼前的老人一貫淡然,甚至有著一絲冷漠,然而此刻他的笑容如此明白,不像虹越那樣帶著幾分刻意性,是真正的笑,就仿佛一個老人看到自己的子女那樣安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