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將李驍鶴拖出去杖刑三十!”
吳柯臉色大變,“主子……”
“閉嘴!誰敢求情一同治罪!”尚翼正要拂袖而去,身後傳來一句話。
“皇帥大人可還記得您說過的一句話?”
李驍鶴悠悠地走到他身旁,“在唐家宗室那片森林裏,您說了什麼來著?我李驍鶴來自雲澤,不屬於任何一個國家。”
尚翼扭頭看著她。
“既然我不屬於你尚翼子民,你憑什麼罰我?”李驍鶴鏗鏘有力地說道。
“李姑娘。”吳柯拉著她,對她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李驍鶴。”尚翼轉身步步走近她,抓住她的脖子,低頭看著她,“既然如此,我變讓你成為尚翼國子民好了。”
拜她的狂妄所賜,他終於想到了如何將她留下了,不管自己心中那莫名的感覺是什麼,想要什麼,拿過來就好了。
“就將你永遠困在尚翼吧。”
李驍鶴被他眼中的瘋狂嚇的往後退了一步,那雙眼眸深處的黑暗,遠非她能想象。
“啾!啾!”丹朱在李驍鶴的肩膀上朝著逼近的尚翼放聲大叫,似乎感覺到了危險。
“王爺……”殷素悅口中低喃。
尚翼恍若未聞地轉身離去,也不再提刑罰之事,吳柯回頭看了李驍鶴一眼也走了。
屋內的丫鬟手忙腳亂地把殷素悅抬到床上,看李驍鶴的眼神就跟看鬼一樣恐懼。
方太醫也不知什麼時候醒過來了,被拉過去為殷素悅治療傷勢。
“啾~”
李驍鶴在原地站了許久,聽到丹朱的叫聲才回過神來。正要走出這間房間時,忽然被幾個人撞了下,他們扶著一個昏倒的女人走進來,身上斑斑血跡。
“珠紅?”那叫珠青的侍女驚呼地迎了上去,看到那女子後,嚇得眼淚流下來,“珠紅,珠紅你怎麼了?你的手……”
那女子的雙手從手腕處被截斷了,包紮的布被血染的通紅,臉色蒼白的像女鬼。被幾個人扶著往地上一放,一動不動地躺著。
“珠紅!珠紅……”珠青淚流滿麵地哭嚎。
先前殷素悅受傷時她也沒這般激動,看她這傷心的樣子,李驍鶴猜想,那珠紅恐怕是她的親姐妹吧。
走出景閑殿天色已經開始暗下來,李驍鶴一個人走在回去的路上,丹朱靜靜地伏在她的肩上,似乎也不想再吵她。
周圍全都是金碧輝煌的高大宮殿,落日的光芒撒在宮殿之巔,火紅與玄色交織的城牆之上,也落在李驍鶴的身上。
她背對著落日一步步往纖畫殿的方向走去,半邊側臉被落日染成緋紅色,一個人的身影被拉成了長長的剪影。
天黑之前李驍鶴才回到了纖畫殿,桃花和雪草老早就在門口等著,一見到李驍鶴回來忙迎上去,高興地都要流淚。
“沒受苦吧姑娘?”雪草抓住她的手擔地左看右看。
桃花眼睛瞅著她看的不帶移開的,眼睛通紅地望著她。
“沒事。”李驍鶴輕佻地托起桃花的下巴笑道,“桃花妹子是不是想我啦?”
桃花羞地啐了他一口,轉身走了。
“她啊,急得直轉圈,連口水都不喝就在門口坐著。”雪草心裏是感激的,遇到個好主子便是上輩子積福,若沒那運氣,早晚是個死,遇到李驍鶴這麼個不擺架子好心的主子也是她二人的福氣。
這位李姑娘的身份著實奇怪,若要說得寵,皇帥大人一日也沒有召過她侍寢,月華殿的那位照樣當寵,若說不得寵的話,她又那般猖狂地打傷了殷姑娘,照樣平安歸來。
“有酒嗎?”李驍鶴坐上去看著一桌菜又沒了胃口,拉著雪草桃花一起吃。
“酒還有一壺,我去給你拿。我們就不吃了,還不習慣吃晚膳。”雪草笑道。
“嗯。”李驍鶴也不勉強,接過酒用杯子喝了幾口就開始調笑桃花,倒也熱鬧。
半個時辰後也沒吃多少,便讓二人收了碗筷,打發二人去睡覺後,李驍鶴晃晃悠悠地爬上了屋頂。
李驍鶴躺在屋頂上,看著頭頂的一片璀璨星空心才稍微靜了些。
“老頭子,我該怎麼辦?”她對著這片星空喃喃自語,訴說著自己的無力。
以往每次執行任務,她的身邊都有戰友一起。就算在坤域時,她的身邊也有唐茗和從雲爹他們,哪怕她並不需要依靠他們,起碼也有個人站在她這邊支持她。然而在這個遙遠的尚翼國,別說能幫她的戰友,就連一個人也不認識。
這種深深的無力感,一大半來自她對於尚翼的猜不透,她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將她困在後宮,讓她與世隔絕,是為了慢慢消磨她的耐心,等待她哪一天忍不住說出關於雲澤禁地的秘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