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變得沉重起來,在場所有人都知道,這場無可避免的政變將回帶來無數人的傷亡,其中牽連太廣,而這其中最無辜的怕就是李驍鶴了。
南烜是為了妹妹和母後,淩肅和林加南多少是為了自身的利益,蕭唯遠於公於親都隻能站到南烜的陣營。他們都代表著一方勢力,隻有李驍鶴什麼也沒有,一旦失敗,等著她的隻有死亡。
“你們去參加詩會,我回去睡覺了。”李驍鶴伸懶腰,軍隊裏養成的習慣,早睡早起,順手拎著黃翔,虹越端著糕點跟上。
唐茗也跟著她起身,然後認真地看著蕭唯遠,十分嚴肅。
蕭唯遠尷尬地笑道,“歡迎……”
“嗯。”唐茗向他點頭致謝。
林加南一直關注著隔壁的畫舫,一看見李驍鶴出來,立馬伸長脖子看著後麵,等見到唐茗時,臉上的慵懶一掃而光,努力保持著優雅站了起來。
“咳咳,你們要回蕭府了?”
“是啊,唐茗住蕭府。”李驍鶴哪裏不知道他想試探些什麼,現在這副德行,之前看她熱鬧時的嘚瑟去哪兒了?
“這些日子打擾王爺了。”唐茗板著臉。
“王爺……”蕭美月想把注意力拉回來。
“閉嘴!”林加南額頭青筋直跳,不耐煩地怒吼一聲,一把抓過唐茗抱緊,也不等她拒絕,仗著武功高,居然直接用輕功踏著水麵飛遠了。
“王爺~~”蕭美月淒楚地喊。
李驍鶴目瞪口呆,這狂霸拽的總裁模式全開啊!
“那個女人到底是誰?”蕭美月橫著眉頭怒問李驍鶴,“為什麼你老是破壞我姻緣?”
李驍鶴半天無語,從頭到尾就看見你在破壞別人姻緣啊親……
“她還要住我們家,李鶴你的膽子太大了!這才幾天,就弄了多少不三不四的人進府了?你還真以為自己是蕭家人……”
“蕭美月!”一聲怒吼,蕭唯遠踏上蕭府的畫舫,威嚴滿滿,“回府!”
蕭瑞雪戀戀不舍地看著淩肅走回自己的畫舫,想說些什麼又怕被認為輕浮,結果隻有那麼看著。
也許是目光太專注,淩肅若有所感地轉過身來,對上蕭瑞雪那幽幽目光的那一刻,心髒陡然一動。一時間,他居然不知如何去應對那目光,最後也隻笑了笑,隨即轉身進了船艙。
蕭瑞雪見狀,悵然若失地進了畫舫。
李驍鶴想到剛才唐茗被強硬拖走,再看看眼前這幽怨纏綿的一幕,感歎著這冬天還沒到呢,咋感覺春意盎然的。
南烜依然一身仆人打扮,跟在李驍鶴身後上的蕭府畫舫,見她盯著湖麵發著呆不知在想什麼,也不打擾,就站在她身後就那麼靜靜地看著。
看她難得一身青白襦裙,獨立船頭,長發與衣袂飛舞,月色妖嬈靜謐。淡然出神地看著水中一輪月,他知道,此刻她心裏想的,眷戀的,不是他。
李驍鶴看著那湖水裏倒映的月亮,一時出了神。本應高懸人間的明月,卻落在了仿佛觸手可及的湖水中。靜謐的夜,喧鬧聲逐漸遠去,整個腦海裏全是那夜在丹陽城的客棧屋頂上聽到的那句話。
兩個月前,她第一次見到那人時就是狼狽無比的姿態,之後的每一次相見,她都展現了自己最脆弱的一麵,慢慢地開始習慣在他麵前放鬆下來。一步步試探著對方,想知道他的身份,他的立場。
到最後在地下皇陵,石門落下的那一刻他看自己的眼神。
她閉上眼,白襲,我認了,你倒是出現在我麵前啊……
畫舫向另一邊靠岸,喧鬧之外,有一艘簡單的畫舫也慢慢靠岸,船頭之上有兩個人迎風而立,目光留在那艘遠去的蕭府畫舫之上。
“你到底想做什麼?”一身寒氣的葉雪城此時不勝煩躁,他是個直性子的人,所有的心思都用在練劍上了,完全不懂感情。
“我在下一盤棋。”一身淡紫衣衫,白玉冠束發,手中一根玉笛,正是白襲,“從虞安城開始是第一子,而現在則是第二子。”
“你就眼看著她為了給你報仇而扯進坤域的紛爭中?”葉雪城頭一次為李驍鶴感到不忍,“她不是個有野心的人。”
“她當然沒有野心,若可以的話,她怕是永遠都不會認識我們這些人。”白襲看著遠方,目光仿佛透過了重重夜幕,落在了那個人身上,“我會出現,但不是現在,她逃避的夠久了,我已等不及,畢竟有不少人在覬覦。”
“她的確很出色,哪怕與男人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