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驍鶴立刻收起內力,長針再次化作柔軟的絲線,纏住那人的長刀用力一拽,那人悶不做聲地抬手扯住絲線。
李驍鶴笑了,跟她比力氣?
她身子一側,右手抓緊絲線狠拽,黑暗中那人猝不及防被她往前拖了一步後,居然也僵持下來,她驚訝不小,雖然自己隻用了一半力氣,但也好不是普通人能消受的了的,除了跟她硬抗過的龍鱗外,這人倒是第一個!
二人手心都被絲線勒得像刀割一樣疼痛,李驍鶴腦子轉了轉,這麼僵持下去可不是好事。她索性假裝力竭,腳下一個踉蹌,似乎是被那人拖得往前倒去。手上卻動作迅速地握緊匕首,撲過去的那一刻她抽起絲線拽開長刀,左手順勢提刀便刺。
那人竟如野獸般,直覺地閃了過去。李驍鶴一刀落空,也不再躲躲藏藏,也管不了外麵隨時有人會進來,二人在黑暗中就這麼過起了招。
被推開的書架露著一人過的縫隙,正對著窗外,月光移動間在地上灑下一片潔白的光輝。都不想糾纏的二人在刀光劍影中忽然站在了那抹月光之下,在看到對方手裏的兵器時,都不約而同地愣了。
如果問李驍鶴,從穿越至今,印象最為深刻的兵器是什麼,她會告訴你,不是暗軍黃泉的殺器莫染,也不是黃翔製造的神臂弩,而是那個在雲澤森林外一刀捅穿她小腹的那把長刀,連同那把刀上的詭異花紋,連同那句“誅殺”都記在了腦海裏。
事實上對方也對她手裏的匕首十分熟悉,她慣性下抽出的是自己的高密度鈦合金匕首,很獨特的造型,並且和它的主人一樣能夠正麵對抗他打一刀。他唯一一次失敗的任務,還丟了四個族人的命。
二人雖然都認出了對方,卻也沒鬆開手,畢竟嚴格說來,他們之間算仇人。
僵持間,書房的門忽然被人從外麵推開來,二人迅速分開,同時後退貼著牆隱藏自己的身形。李驍鶴忽然想起什麼,對方果然殺手在行,做賊不在行,她在對方略警惕的目光中快速關上書架。
外麵的腳步聲慢慢接近,然後似乎停在了書架前,二人均屬感受,即使在黑暗寂靜和高度的緊張中,呼吸依然微不可聞。
外麵的腳步聲重新響起,然後走遠,二人幾乎是同時在心裏鬆了口氣。
“嚓!”對方點開了火折子,暗淡的火光下,龍鱗那張殺氣騰騰的臉出現在麵前。
李驍鶴沒敢說話,隻是用眼神打了個招呼,問他怎麼也跑到這裏做賊來了。
龍鱗沉著臉也沒說話,舉起手樣了樣拿著的小瓷瓶,意思是和你一樣。
是了,獠也中了離魂。看著他手上的小瓷瓶,李驍鶴挑了挑眉,現在解藥都在他手上,如果他不給,自己隻有搶了。
然而龍鱗做了件讓她意外的事,她毫不猶豫地倒出一顆解藥,十分爽快地扔給了她。李驍鶴也不含糊,接過就吞了。
龍鱗斜目看著她豪爽的動作,一向沒有情緒的眼睛在火光竟有了笑意,那是嘲笑的意味,他為問,你也不怕我下毒?
李驍鶴毫不在意地聳聳肩,那意思是無所謂,要我死不給解藥就是何必折騰?
龍鱗頭一次在她麵前露出笑意,那張冷峻帶著殺氣的臉終於顯露了它原本溫潤書生的一麵,李驍鶴看的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不禁想笑,誰會知道地靈衛的首領居然會長的像個溫潤書生。
一瞬間的情緒外露,龍鱗立刻恢複了原來的冷臉,將解藥收好,轉身就要離開這個昏暗的密室,一點也不打算久談。
李驍鶴卻不想走,離魂的解藥對於沒有中毒的南離來說並不怎麼重要。然而剛才那護衛一進書房,第一個檢查的便是這書架,說明這個密室裏有重要的東西。
她雖然不是國安局的,但是情報這東西什麼時候都是有關鍵作用的。她也不矯情,直接用手指指他手裏的火折子。
龍鱗揚眉,你自己沒有?
她做了個遊泳的姿勢,意思是自己是遊泳過來的,根本沒法帶火折子。
他不再多問就遞過了火折子,不僅讓李驍鶴覺得詫異,連他自己也覺得今晚怕是酒喝多了,為了救獠做回賊就算了,連坤域帝都沒有對他這麼隨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