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再不情願,你也要為這件事負責。”她印象中老老爺那天把自己叫到書房,隻說了這麼一句話,就沒有再說什麼,第二天就叫自己來服侍小姐了,直到那一刻,她才明白,淚水順著臉頰慢慢滑下,王寒欣緊張的喊道:“胡阿姨,你不要睡覺呀。”手指顫抖得撫摸著胡阿姨的臉頰,替她擦拭掉臉上的淚水。
“嗬嗬。”胡阿姨擠出一絲笑容,本想抬起手撫摸王寒欣的臉頰,但是手卻還沒有伸起來就墜落了下去,“阿姨真是越來越沒用了。”
王寒欣手指握住胡阿姨略顯冰涼的手,將它貼於自己的臉頰,拚命的搖頭,“胡阿姨,你做的飯最好吃了,我還要吃你做的飯菜呢,別人做的,我可吃不慣。”
“嗬嗬。”胡阿姨再次笑了笑,嘴裏溫和的說道:“小姐,你長大了,要學會自己做飯了呢,不能再像好孩子一般和胡阿姨撒嬌了呢。胡阿姨累了呢,要休息了。”
“不要。”王寒欣的手用力的捏著胡阿姨的手,將它更加的貼近臉部,仿佛要把它融進自己的身體般,“胡阿姨,我不要你休息。”
“小姐。”胡阿姨神誌有些迷糊的說:“你可不能這麼霸道了呦,不然小心鬆浩熙不要你了。”
突然,胡阿姨的眼神變得晶亮地看著王寒欣,說道:“小姐,我現在心願已了,已經解釋清楚了誤會,至於山陽你想什麼處置隨你,我從來都不奢望你知道真相後,還會原諒他,阿姨不會有任何一句怨言,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阿姨真的好累,隻是阿姨有個小小自私的心,可不可以聽你叫我一聲奶奶,阿姨真的好喜歡你,雖然知道這樣越權了,但是還是想嚐嚐做奶奶的味道。”
“啊……”張山陽突然發出一聲如同野獸的聲音,手腳並用得跑向門口,臉色蒼白,滿臉地震驚,腳步還踉踉蹌蹌地,差點就摔跤了。
胡阿姨眼神黯然地低下了頭,王寒欣嘴裏不停的叫著:“奶奶,奶奶,奶奶,你是我最好的奶奶,我永遠愛你!”
“老伴,你來接我了嗎?”胡阿姨嘴角帶著一抹如少女般羞澀的笑容,眼角卻噙著淚水:“你也真是的,要我等了這麼久。”
“奶奶……”王寒欣胡亂的叫著,心被一根飛鏢刺痛的感覺,一開始隻是如蚊子般被叮咬了一下,但是一瞬間疼痛就蔓延全身,讓她的背慢慢彎曲,胡阿姨的手頹然從她的手心落下,她想抓住,卻沒有成功,她呆愣愣得看著胡阿姨一臉安詳,嘴角掛著天天微笑的胡阿姨,她捂住的搖搖頭,輕柔地將胡阿姨放到地上,有些自欺欺人的說:“胡阿姨,你先忍耐一會,我去找醫生。”
飛奔出去的她根本就看不見眼前的事物,有一條迷迷蒙蒙的雨幕橫亙在自己的眼前,她慌亂的跑著,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到了馬路中央,雙腳因為慌亂的跑了出來,而光著腳丫,踩在石子上,磨著腳皮,甚是疼痛,可是她卻渾然未覺,隻是漫無目的地跑著,心裏頭的唯一念頭就是自己要去醫院。
“嘀嘀嘀……”急促的喇叭聲響了起來,她反應慢一拍地順著刺眼地燈光望去,視線一下子變得模糊,隻能感覺到有輛車朝著自己駛來,她想動,但是腳仿佛被膠水粘住了,動彈不得。
疾馳而來的車子拚命的按著喇叭,耳膜充斥著滴滴聲,王寒欣看著越來越近的汽車,那刺人眼球的讓她的腦袋“嗡”地一聲炸了開來,腦袋中閃過一些斷斷續續的畫麵,“爸爸媽媽,陪寒兒玩好不好?”
畫麵一下子切換到了另一塊地麵,一個封閉的空間內,自己小小的身體拚命地拍打著倒在血泊中的人,嘴裏無助地喊著:“啊,爸爸媽媽醒醒,不要丟下寒兒……寒兒害怕……”
“啊……”王寒欣仰天長嘯一聲,最後頹然倒地,司機急急忙忙下車,驚恐的想拿出手機打算叫救護車,結果卻出現了一個西裝革履的人二話不說就抱起倒在地上的王寒欣,鑽進車內,而後,車子就揚長而去,留下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司機和一地的枯葉席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