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諾大的會議廳裏,我仰望著講台上侃侃而談、冷靜自持的淩表哥,一昧冷笑勾上我完美的唇。
這一生,我都在為別人活著!
這一生,我都在扮演著任人擺布的洋娃娃。
為了贏得養父母的認同,我拋棄自我,乖巧柔順,在八歲那年,卻還是成為了孤女,從此寄人籬下。
為了贏得一路與我風雨同舟的淩表哥的愛,我百般柔情、機關算盡,還是被他棄如蔽履。
這是我的命?不!我不信命!他在與我訂情以後絕情離去,他在我與他人的訂婚宴上漠然以對,他在我失蹤的半年裏,對我不聞不問。他早已不是視我如珠如寶的淩表哥!
他可以對我絕情,我也可以對他無義!我隻是讓他交出被他侵占的股份!我沒錯!我隻是要回屬於自己的東西!雖然我的指責,讓他麵色如土。
“今天的董東會議到此結束,最後,我有一件事情要宣布。”淩表哥持著優雅的微笑環視了會場一周,最後,他的微笑停頓在我掛著冷笑的臉上。
這樣優雅的他,這樣溫文而雅的他,真難以相信,他就是在商場上以雷厲風行、冷酷無情而馳名海外的他。
“我已把我手頭上百分之八的股份轉讓給應貝兒小姐。”
他的話如同在平靜的空原上炸上一枚轟雷,會場上喧嘩聲、討論聲不休。
我的冷笑更深,這群老狐狸算什麼意思,我隻是拿回本屬於我的股份,有何吃驚?
“那麼,淩董事長,請問你什麼時候交出經營權?”犀利的話語來自淩表哥的親生父親,我的姨丈。
淩表哥多年來與詭計多端的姨丈之間為了經營權鬥爭不休。
笑話!淩表哥是淩氏家族唯一的繼承人,讓淩表哥交出經營權,姨丈這擁有百分之二十五股份的入贅女婿還不夠資格。
然而......
“在稍後的董事會上,我的律師會到場,我會交出我的經營權。”淩表哥冷峻的臉上波瀾不起。
怎麼會這樣?我隻是拿回我的股份,與經營權何幹?
我頓時再也維持不了對他不屑的麵孔,我不停的用慌亂質疑的眼睛望著他,他卻隻是回我坦然一笑。
“世侄女,沒想到淩詈會做這樣的決定,你失蹤的時候,淩詈無心辦公,四處尋你,被他父親鑽了空子霸了你的股份,沒想到,今日他卻將自己的股份還給你,現在他隻有百分之三十二的股份,如何和他父親百分之三十三的股份鬥經營權啊!”
旁邊世伯的話,令我如墜深淵。
淩表哥你到底做了什麼傻事?為何在我指責你置我於生死而不顧,在我指責你侵占父母留給我的遺產時,你毫無片言解釋?
我一定要問清楚!在我決定與你恩斷義絕之間,我再也不要被你不經意間流露的溫柔而迷惑。
忘情,忘愛,這是我失蹤的半年裏做的決定。
“淩表哥。”我叫住了淩表哥欲離開會議廳的步伐。
諾大的會議廳已隻剩下我和他。
“我不需要你的股份了,乘律師還沒辦齊轉讓手續之前,把一切製止了吧。”終歸他還是我的軟肋,我不容許,他因為我而損傷自己的利益。
“不,沒有這些股份,你嫁入陳家會舉步艱辛。”他堅定的說。
嫁入陳家?虧他說的出來。他以為我還會再為了引起他的妒意,逼自己忍受那自大、膚淺的未婚夫?
我欲張口譏諷他,卻被不速之客打斷。
“淩詈!你非逼死我嗎?”淩表哥以前的摯友楚淮哥哥闖入。
“你該死!”一向溫文的淩表哥露出了我從沒見過陰狠的表情。
“你搞得我破產,在商場上我們楚家沒有一點回旋的餘地,你什麼時候才會放過我?”楚淮哥哥已經陷入瘋狂。
我冷抽了一口氣,想不到淩表哥對楚淮哥哥會這麼絕情。
“除非我死。”冷冽的如寒冰的話語居然從一向待人溫和的淩表哥口裏吐出。他一向如此?還是我無法把四年前的他從記憶裏抽離?
一把黑洞洞的槍對著淩表哥,持槍的是瀕近瘋狂的楚淮哥哥。
“開槍吧!我早已生不如死。”淩表哥冷笑著閉上了眼睛,決然的表情令人不忍一睹。
槍聲響起,我的心提到了喉口裏。
“貝貝!”淩表哥淒厲的叫喊聲劃破長空。
嗬嗬.....終歸,我還是推開了他,代他受了一槍......
淩表哥誰說你生不如死?從四年前,你拋棄我的那刻起,一直生不如死的人是我。
生何懼?死何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