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環境突然安靜下來,男孩女孩們的笑鬧聲沒有了,家長們囑咐孩子好好學習別調皮搗蛋的聲音沒有了,小販們的叫賣聲沒有了,似乎連過往的車輛都不在發出馬達的轟鳴聲,整個世界似乎都安靜下來,唯一的聲音就是米子軒手中那把帶有錢誌凡所有留戀、不舍、牽掛的口琴發出來的。
所有人此時仿佛聽到有一個聲音有些沙啞、低沉,但卻帶著無限的留戀、牽掛、不舍的蒼涼男聲隨著口琴的伴奏聲,在向他此生最愛的人唱著這首《信仰》。
每當我聽見憂鬱的樂章
勾起回憶的傷
每當我看見白色的月光
想起你的臉龐
明知不該去想 不能去想
偏又想到迷惘
是誰讓我心酸 誰讓我牽掛
是你啊
時光突然飛速的向後倒退而去,眨眼間以是二十七年前,天很藍,陽光很溫暖,樹葉很綠,校園中一個穿著補丁打補丁而又肥肥大大的老式綠色軍裝的少年伸出髒兮兮的手揉了下鼻子,然後仰起頭向不遠處看去,在那裏有兩個紮著羊角辮手牽手的女孩,其中一個穿著白色的的確良襯衫,下邊是一條花格裙子。
女孩笑得很甜,露出可愛的小虎牙來,左側白皙的臉頰上還有一個淺淺的小酒窩。
男孩看得癡了,女孩並沒有注意到就在不遠處有個傻小子正傻乎乎、癡呆呆的看著她,她依舊在跟同伴談笑著什麼。
我知道那些不該說的話
讓你負氣流浪
想知道多年漂浮的時光
是否你也想家
如果當時吻你 當時抱你
也許結局難講
我那麼多遺憾 那麼多期盼
你知道嗎
雷聲轟鳴的夏日夜晚,男孩憤怒的在跟女孩爭吵,雨突然傾瀉而下,頃刻間淹沒了男孩的委屈、憤怒的咆哮聲,女孩伸手摸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以及淚水最後看了男孩一眼,然後轉身離開,身影消失的黑暗中。
多年後錢誌凡常常問自己,如果當時抱住她,吻她,結局還會是這樣嗎?
而此時那個穿著黑色呢絨風衣的女人早已淚如雨下,她仿佛看到錢誌凡落寞的不停的撫摸著她送給他的口琴,不停的反問自己,如果我抱你,吻你,結局還會是這樣嗎?
感動人的永遠不是歌曲本身,而是屬於你我他深埋在心底的記憶!
此時很多人因為自己的那段青蔥歲月而紅了眼眶,男人是這樣,女人也是這樣,有的女人也早淚流滿麵,在那個泛黃的青澀年代,我們到底錯過了多少?
我愛你 是多麼清楚
多麼堅固的信仰
我愛你 是多麼溫暖
多麼勇敢的力量
我不管心多傷 不管愛多慌
不管別人怎麼想
愛是一種信仰 把我
帶到你的身旁
對於錢誌凡來說,那個她就是他的信仰,他的所有,他一生的牽掛,他回來了,風塵仆仆的回來了,隻為見她一麵,隻為再一次站到她的身邊牽起她的手在也不分開。
但是造化弄人,他沒有等到天亮,他也沒有能夠在二十七年後在見到她,更不可能牽起她的手與他相守到老,他能做的就是在天上看著他,帶著所有的不舍、不甘、牽掛、留戀看著她,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
琴聲到這裏消散在森冷的寒風了,米子軒放下口琴看著那個早已經泣不成聲的女人,他呼出一口氣在所有人追憶、悲傷的目光下緩緩走到女人身邊,他把口琴遞到她麵前道:“他……他來不了了,他讓我把這把口琴轉交給你,如果你想見他最後一麵的話就去縣醫院吧,他在那裏等你。”
女人滿臉淚痕不敢置信的看著米子軒,她接過口琴的手在顫抖,她的嘴唇也在顫抖。
米子軒低下頭道:“你知道嗎?你就是他的信仰,永遠都是,他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他會在天上看著你,永遠。”
米子軒沒有在多說什麼,在所有人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轉身離開,背影孤單而落寞。
錢誌凡最少還知道他的那個她在那,但是自己那?她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