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這一刻董飛不得不承認,是他沒辦法跟那小子比,換成他,他做不到在這樣的情況下讓梁纖雨咬下他肩膀上的兩塊肉,這場關於感情的戰爭剛冒出個開站的苗頭,他就輸了。
董飛也不得不承認米子軒是個爺們,純爺們。
米子軒突然抽出一隻手來道:“媽的,找到了,老馬把你磨好的東西給我。”
發夾現在那還是什麼發卡,磨得跟一根針似的,米子軒接過這做工粗糙的針再次把手探進了傷口中。
李建成突然明白米子軒到底要怎麼救梁纖雨了,這小子是打算把發卡鋼製的部分磨成縫衣服針的形狀,然後穿透斷掉的血管兩端,把血管連接在一起,然後恢複血液循環,最後把那姑娘立刻送往醫院進行二次手術,徹底吻合她斷裂的血管。
李建成想不佩服米子軒的辦法都不行,這小子確實是個妖孽,他思維方式跟其他任何醫生都不同,手邊一沒有藥品跟器械,就不知道該怎麼救治傷者,他們太依賴器械跟藥品了。
而眼前這小子永遠不會墨守成規,哪怕在這樣的環境下他也能想到這種匪夷所思、其他醫生根本想不到的辦法,他可以想到利用現有的工具不屑一切代價的救治傷者。
庸才其實跟天才隻有一步之遙,米子軒無疑是個天才,而其他醫生跟他比起來就是庸才。
八根“針”被米子軒上下左右的穿入斷開的兩根血管斷端,在短時間內讓血管達到了吻合的程度,為此他也付出被梁纖雨咬掉兩塊肉的代價,這一幕太震撼,震得所有人不敢直視那個此時正臉色慘白,坐在地上傻笑的小子。
其他人感覺的是震撼,但李建成感受到的不光光是震撼,還有米子軒那驚人的手術技術,他的手術操作全部是盲操,在看不見術野的情況下,竟然用兩隻手找到了縮進肌肉中的血管斷端,這簡直是神乎其技,李建成很想說你那是人手嗎?看不見的情況下,竟然找到了縮進肌肉中的血管?
然後就是簡易的吻合,這個吻合說起來很簡單,不外乎用“針”先穿過一條血管的斷端的上沿,然後跟縫衣服的似的在穿過另一個斷端,把兩條斷開的血管用針別在一起,接下來就是如法炮製下邊、左邊、右邊,四根針固定好,就完事了。
但真的是這麼簡單嗎?首先米子軒根本就看不見,其次血管不是衣服,粗細估計也就跟小孩尾指差不多,並且血管還十分脆弱,力度、角度一個掌握不好,血管就得豁開,一切努力就全部前功盡棄了。
但米子軒卻一次成功,這種手術沒人敢說他是蒙的,隻能說明他的手術技術已經高到了一種匪夷所思的地步,李建成自認自己的技術跟米子軒沒有任何可比性,放眼他們市醫院,也沒那個醫生有這種都不知道用什麼語言形容才好的手術技術。
米子軒坐在地上喘了兩口氣立刻道:“幫我把她抬擔架上,我們趕緊回醫院。”
米子軒背部的白大衣多了兩個洞,裏邊是不斷冒血的猩紅色肌肉,任誰看了都會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可當事人米子軒卻仿佛沒事人似的跟孫清柔抬著梁纖雨就往救護車上跑。
一上車米子軒就道:“趕緊給醫院打電話,讓他們準備血漿、手術,她……”
孫清柔打斷他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先給你處置下傷口吧。”米子軒這樣看得孫清柔眼淚轉眼圈的。
米子軒擺擺手道:“沒事,老馬趕緊開,我們盡快回去。”
躺在擔架上的梁纖雨緊緊的咬著嘴唇淚眼朦朧的看著米子軒突然道:“對不起,我以後在也不亂跑了。”
米子軒臉色跟金紙似的——疼的,但他還是強顏歡笑道:“說什麼對不起啊?你要是真感覺對不起我,等你好了,我們去酒店開個房。”
梁纖雨“哇”一聲就哭了起來,哽咽道:“都、都這時候了,你、你還說那些混賬話,米子軒你、你能不能正經點。”
米子軒掏出煙忍著肩膀上的痛點燃道:“這那是混帳話啊?這是我的肺腑之言,你知道嘛?我幻想過好多次跟你滾床單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