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想,他再也忍不住,拔開雙腿就往廣場東邊得方向跑去,四個入口隻有東麵有一個十字路口,任可跑得很快,竭盡了全力。
一千米,八百米,五百米……
距離越來越近,隔著幾百米的距離,遠遠的,任可就已經可以看見前頭的十字路口堵得水泄不通,圍觀的人群發出陣陣唏噓哀歎,“天啊,真是可憐啊,好好的開著車卻突然飛來橫禍,被突然側翻的砂石車給掩埋了。”
“是啊,誰說不是呢?滿滿的一車沙石傾斜下來,那小車連車帶人都埋得影兒都看不見了,唉,警察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
“來了隻怕也沒什麼用,那麼多沙石,要把車子挖出來沒個把兩個鍾是不可能的,而且沙石那麼重,隻怕挖出來的車子和裏邊人都壓扁了。”
“不會的!不會的!”任可簡直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了,他甩了甩頭,把一切議論的聲音擯除在雙耳之外。
“讓一讓,讓一讓!”他一邊說著,一邊推搡著圍觀的人群,擠了進去,入目的場景幾乎像兩把尖刀,瞬間就刺傷了他的眼睛。
道路的中間,是小山一般的沙石堆,儼然一座矗立的孤墳,旁邊靜靜地躺在一輛側翻的沙石車,有個司機模樣的男人雙手抱著頭蹲在路邊,現場一片狼藉,
就是那座沙石堆成的小山,它掩埋了他最愛的那個女人,它毀了他精心準備的求婚,它毀了一切,任可看著道路中間那座孤墳一般的小山,仿佛看著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樣,赤紅了雙眼。
“啊!”他憤慨地嘶吼了一聲,赤手空拳衝了過去,伸出雙手挖了起來,一下兩下,不要命了一般。
冰冷的沙石,堅硬鋒利,隻是一會兒的功夫,任可毫無保護的雙手就見血了,但他整個人就跟沒有知覺一樣,依舊不要命地扒拉著,挖掘著。
圍觀的群眾看不過眼,紛紛勸說他,“別挖了,這種沙石有工具都不好挖,你一個平凡人的雙手想要把裏頭的人挖出來不是鬧著玩嗎?”
任可就跟沒聽見一樣,自顧自地挖著,嘴裏念叨道:“微微,九兒,你們要挺住,一定要挺住……”
他說著,隻覺得眼睛發脹難受得厲害,眼淚什麼時候流了下來都不自知。
民眾見他那麼堅持,那麼不顧一切,也明白肯定是下邊掩埋的是他的家人,那種心情外人肯定是無法體會和理解的,也就不再說什麼勸他不要再挖的話,反而紛紛上前去幫忙,能出一份力就是一份力。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警車“嗶卟”的聲音終於從街頭傳了過來,人心瞬間振奮,“警察來了,警察來了。”
話音落,就聽警察們大喊道:“讓一讓,讓一讓。”
民眾紛紛讓出一條道,大批的警察拿著挖掘的工具衝了進現場,一時間,警民一道齊心協力挖掘了起來。
一刻鍾,半小時,被掩埋的車子露出了一角,熟悉的紅色車身,被壓擠得嚴重變形,不用想裏邊的人絕對沒有生還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