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在亞速爾以西,德國海軍秘密部署了運載大功率無線電導航電台的潛水艇,為自東而西飛來的德國飛機導航。德軍大集群編隊機群浩浩蕩蕩殺向亞速爾群島,轟炸機跟著長機,長機跟著編隊長機,編隊長機跟著領航機。雷達導航、無線電導航和常規導航結合起來,引導德國空軍到達目標。
馬德拉機場是葡萄牙馬德拉豐沙爾的一個簡易軍用機場,跑道隻有1600米,機場周圍是高山和海洋,即使經驗最豐富的飛行員,在這個短腿機場起飛和降落手裏都捏著一把汗。
德意誌帝國南方聯合司令凱塞林元帥在馬德拉親自坐陣。機場管製塔發出信號,標識燈在閃爍,一架又一架的轟炸機鑽入黑漆漆的夜空:57架亨克爾111中型轟炸機、43架容克88雙發戰鬥機一架又一架飛上天空。它們升至5500米高空,飛行員吸著氧氣,在空中等待、編隊,與從摩洛哥飛來的轟炸機彙合,以臨界安全高度進入敵境。
天空漸漸明朗,前方的雲層被朝陽照亮,雲層讓人有能踩在上邊步行的錯覺,它們自成世界。偶爾一架民航客機慢騰騰地飛過來,機上的乘客望著遮天蔽日的德國機群發呆,突然,它瘋狂地想逃入雲層。說是遲,那是快,一架德國戰鬥機翩飛過去向客機發出一長串桔黃色的炮彈,這架點子太背的客機開始劇烈的震顫,以近乎下墜的速度下降,然後在空中變成碎片,乘客像倒土豆一樣咂向大海,成為鯊魚的早餐。
謝諾法少校駕駛著一架Me110雙發戰鬥機飛在最前麵,此刻,他擔心這架客機在天女散花前是否來得及向基地發出警報。發動機轟鳴變成了有節奏的哼哼,別看德國的重型轟炸機實在不敢恭維,但這款梅塞施米特飛機廠製造的戰鬥機是各國雙發動機多座重型戰鬥機中的姣姣者,常規氣動布局、采用懸臂下單翼和雙立尾,細長機身前段有一個長長的縱列三座座艙,分別配置飛行員、通信雷達手和射手,兩台水冷DB605型發動機對稱地裝在左右機翼上,即中看又中用。
收話機中傳出潛艇電台播放的瓦格納音樂,末了是天氣預備,“雲低高3600英尺,能見度良好,北風15節。”聽罷,少校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
6時05分,少校的飛機第一個到達目標時,美軍基地仍洋溢著周日早晨的平靜,周末玩累了的美軍官兵們還在桃花夢中沒有醒來,看來那架客機沒來得及發出警報,連島上的預警雷達也玩忽職守。特塞拉島上空雲層稀疏,島東北部的拉日什空軍基地上空,一架接送軍人家屬的小型民航機在懶洋洋的盤旋著,機場上的軍用飛機,為防止破壞而機翼對機翼整齊地排放著。東南角的幾艘軍艦在斜射的陽光下顯得寧靜而安祥。
少校打出了一發信號彈,命令機群按照奇襲隊形展開,魚雷機奔向軍艦、水平轟炸機飛向機場上空,恰好看到幾架美軍P38雙發戰鬥機升空,謝諾法少校毫不遲疑地衝了過去,兩門20毫米機炮、四挺7.62毫米機槍輪番開火,一架雙機身的P38左邊的半個身子隨即冒出一股濃煙,整個飛機像撕碎了一邊翅膀的蝴蝶一樣翻著跟頭撲向大海。這是少校擊落的首架新式飛機,也是第57架敵機。
第一轟炸機大隊貝舍爾上尉的水平轟炸機開始進攻。他按了一下投彈按鈕,入迷地看著他的四顆炸彈以極好的隊形象魔鬼一樣垂直落下,越來越小,他不知道在下麵的人看著這東西越來越大是什麼滋味。幾分鍾後,這座與世無爭的島嶼變成了燃燒的火炬,這座世外桃園般火山島變成了名符其實的火山島,昔日的房屋大廈變成了殘垣斷壁,往日的山清水秀變成人間煉獄,昔日車水馬龍的街道此時卻冷冷清清,平日的母慈子孝變成天人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