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義憤填膺地唱這些美妙動聽的主旋律時,希特勒眼前浮現出希姆萊在卡盧加從俄國人手中強取豪奪、麵積相當於250個梵蒂岡的養雞場。
中旬,第三帝國宣傳與新聞工作會議在帝國大廈召開,戈培爾作“希特勒的豐功偉績”的演講。會場像往日一樣燈火輝煌,戈氏的演講也像往日一樣激情奔放,演說充滿了對元首的崇拜和頌揚。這位宣傳家的確非等閑之輩,在他帶動下,大廳裏的掌聲、歡呼聲乃至口哨聲此起彼伏,台上台下交相呼應,群情激昂。人們都陶醉在自我營造的一種莫名的亢奮之中。
戈培爾老犯激進的毛病,在講到如何做好宣傳工作時,他說的一些話連元首臉上都掛不住,比如:“如果撒謊,就撒彌天大謊”。“人民大多數比我們想象的要蒙昧得多,所以宣傳的本質就是堅持簡單和重複。”“大眾傳播媒介隻能是黨的工具,它的任務是向民眾解釋黨的政策和措施,並用黨的思想理論改造人民。”“宣傳是一個組織的先鋒,宣傳永遠隻是達到目的的手段。”“宣傳如同談戀愛,可以做出任何空頭許諾。”
戈培爾信馬由韁越說越不成樣子,當他第十次說出那句露骨的名言:“謊言說上十遍就成了真理”時,希特勒再也坐不住了,搶過話筒說了一通“即要加強管理,又要創造生動活潑的政治局麵”之類不疼不癢、說了等於沒說、永遠正確的廢話。會議一結束他張嘴開罵:“你忘了去年上半年慕尼黑動亂是怎麼引起的嗎?奔五十的人了還這麼毛手毛腳,幼稚偏激,一點策略都不講,這樣下去會出事的。”
戈培爾耷拉著腦袋吭哧吭哧地說:“中午在廣播局喝酒喝多了……”
希特勒當即黑下臉來奚落道:“聽說你要把德國的收音機改造成隻收德國台?進展怎麼樣啦?”
戈培爾愣怔了一下,哭喪著臉出言不遜:“那個狗日的向你打小報告?我隻是說說而已。”
希特勒斬釘截鐵地說:“現在是什麼年代啦?這樣的話是隨便說的嗎?想都不要想。我們需要生動活潑的政治局麵,我們要求大家全力發赴支援戰爭,如果做得太過份,老百姓會造反的。”
當晚,柏林威廉大街上出現了幾張惡毒攻擊帝國和元首的標語,其中一張這樣寫著:有一種“偉大”,須臾離不開暴力;有一種“英明”,要靠謊言來維係;有一種“正確”,最懼怕陽光;有一種“光榮”,它的別名叫“卑鄙”。
經查,這是轉入地下的一個德國共產黨員所為,他反抗納粹暴行的勇氣令人敬佩。
下旬,在帝國最高統帥部副總司令戈林大元帥主持下,軍人們翹首以盼的軍委擴大會議在柏林召開,經過好幾次博弈平衡並經廣泛征求意見後,最終確定的五位元帥是:鄧尼茨(海軍)、裏希特霍芬(空軍)、曼施坦因(陸軍)、克萊斯特(陸軍)、隆美爾(陸軍)。
戈林在授銜說明中講道,授予這些人元帥軍銜主要依據是戰功,其次考慮年齡、資曆:鄧尼茨的潛艇部隊功勳卓著;裏希特霍芬作為東線航空隊司令,指揮著整個德國空軍一半的兵力,打敗蘇聯功不可沒。作為第三帝國戰略天才,曼施坦因受之無愧;大家對克萊斯特當元帥議論紛紛,因為指揮裝甲軍團的有好幾個人,別人都是一級上將,唯獨他成了元帥,作為貴族的克萊斯特不是成天走上層路線、跪舔領導的人,唯一的原因是他的命好,他的軍團第一個與非洲軍團實現洲際會師,這可是炳彪史冊呀。至於隆美爾,他的功勞有目共睹,反對他的人向元首進讒言說,晉升元帥的條件之一是擔任德軍集團軍群或裝甲軍團主官,而隆美爾的部隊裏多半是雜七雜八的外籍兵團。還有人吹毛求疵說,隆美爾是個病坨子,藥罐子,經常請病假。還是個怕老婆,時常離開前線給老婆過生日、替老婆買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