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生離死別(3 / 3)

盡量有黃金的誘惑,這些山盟海誓還是一句不拉地收到希特勒耳朵裏,他除了默然就是冒酸水:好啊冉妮亞,跟你的老情人一套一套的,跟我從來沒有這麼情意綿綿過。

麗達板著臉走過來,一本正經地敬禮,然後麵向哈爾德彙報說,莫斯卡廖夫不僅獻出了黃金,還願意把堡壘的秘密通道都供出來。

希特勒驚喜交集:“什麼?還有秘密通道?”

“是的!”麗達睇了他一眼,眼睛裏藏匿著一絲狡黠的笑,“不過,他有一個條件。”

希特勒斬釘截鐵地回答:“他惡貫滿盈,是布爾什維克死硬分子,於公於私必須得死!”

麗達頓了一下,說:“他請求,將他埋葬在天文山上。”

希特勒長出了一口了,人家不是求饒的。

麗達解釋說,莫斯卡廖夫對那座永誌難忘,不光是經曆了慘烈的戰鬥,而是他在那裏見到了冉妮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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艱苦卓絕的梅德韋察季河戰役,殺戮場上遍布著一堆堆還在淌血的屍體和一座座還在燃燒的坦克殘骸,還有亂七八糟的各種殺人又殺已的武器裝備。到處散發著嗆人的毒氣,天上的雲和地上的煙混為一談,像天地初開時的混沌世界。燒烤著的焦肉香氣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濃鬱過,彌漫著燒烤一條街的混合味道。死了的早死早投胎,傷了的驗證自己的命硬不硬,活著的戰士們,這些把風景秀麗的田園變成墓地的人,卻頭也不回地向另一個即將成為地獄的地方走去。

冉妮亞與曼施坦因告別,騎上摩托車飛速向山上衝去。借助黑夜與炮聲的掩護,冉妮亞抄近路七拐八彎地衝上山頂,在接近第一道崗哨時,發現不僅明哨,而且暗哨位置上的國防軍哨兵都遭到暗算,屍體體溫尚存。顯然,敵軍剛從這裏通過。

“砰——”冉妮亞朝天鳴槍,然而山下槍炮聲持續不斷,她報警的聲音像小孩子的玩具槍一樣,但吸引敵人足夠了。乘敵人回顧之機,她借另一條林間小徑趕回天文台,把正在屋子裏高談闊論的眾人趕出來,往後山奔跑。他們前腳剛走,蘇軍後腳就到了,黑呼呼的森林裏鑽出一群噴著火舌的山魈,天文台厚厚的牆壁上迸出火花。

這一切,都讓半山腰秘密指揮部的莫斯卡廖夫看在眼裏。他長時間地從望遠鏡裏望著冉妮亞,延緩了發布暗殺希特勒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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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妮亞與老情人的訣別已到尾聲,兩人的手慢慢分開,一個淚眼朦朦一個兩眼一抹黑,一個生離:悠悠生死別經年,魂魄不曾來入夢。一個死別:君若重來,不相忘處,把杯酒,澆吾墳土。”

希特勒慢慢踱過去,麵色蒼白滿臉淚痕的冉妮亞身不由己地護在莫斯卡廖夫麵前,暗淡無光的眼神不敢正視他。他猝然將她拉到自己懷裏,吻她的臉,吻她的額頭,吻她的眉毛,吻她冰涼的嘴唇。血色重新染紅了臉頰,嘴唇再度得到溫暖,心兒狂熱地跳動著,一種從沒有過、今後永遠也不會再有的巨大喜悅讓她眩暈——此刻,她的兩個情人都圍攏在身邊,此情此景在夢中也不曾奢望過。

希特勒曾經說過:衡量一個男子漢的標準,一是看他愛什麼樣的女人;二是看他怎麼個死法。從他對冉妮亞愛得要死要活來看,第一個標準達到了。眼前的男子臉如鐫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臉俊美異常。一頭茂密的金發,一雙劍眉下倒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充滿了多情,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紅唇這時卻蕩漾著令人目眩的笑容。嘴角彎起來的弧度恰到好處,冷峻而不失溫順,淡雅而高貴,簡潔的蘇軍將軍服穿在他身上仍有翩翩風度。難怪冉妮亞對他魂牽夢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