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寒氣逼人,大家擠得緊緊的喝酒驅寒,元首坐在離爐子最近的地方,前麵烤得冒汗後背冰冷徹骨,心裏更是焦急如焚等待貝洛,隻嫌時間過得太慢。
哈爾德過來陪元首下軍棋,實際上他是討教來的,這是他一輩子的習慣:凡事都要弄明白。
哈爾德:“我的元首,敵人也有防毒麵具,萬一你的辣椒不靈光怎麼辦?”
希特勒凍得結結巴巴,因哈爾德這個誰都不放在眼裏的老萬事通向他請教心裏美滋滋的:“我的黨衛軍士兵們戴的是氧氣瓶,俄國人頂多有幾個過濾式的防毒麵具,它能過濾掉味道嗎?”
“高,實在是高。下棋。”哈爾德豎起大姆指。讓他誇人也是很不容易的。
西伯利亞的初冬,草地蒙著一層薄薄的霜,透過霜看到下麵僵化的土地,硬凍而幹裂。東方剛透出魚肚白,西天布滿了黑色的雲霧,雲霧越來越近,變成幾百個慢慢變大的小黑飛,在初升太陽照耀下閃閃發亮——那是龐大的直升飛機群。
堡壘裏熱鬧非凡,第二坦克軍團、黨衛軍北方師,前來增援的第一坦克軍團軍師長,還有匆匆忙忙趕來的各特種部隊主官都站著筆直,聆聽元首的指令,聽從元首的調遣。幾個臨時拉來的記者們一邊狼吞虎咽吃早餐,一邊麻雀般興奮地嘰嘰喳喳。軍官們看清了他們的元首能勢利眼到什麼地步,希特勒一看到特種部隊立刻就像馬克?吐溫裏的人物瞧見了百萬英鎊,笑容滿麵地招呼:“你們幾位是今天的明星,今天的仗全靠你們啦,來來來,站前麵來,我要親自和你們握手。”
哈爾德悄悄對別人吹毛求疵:“難道還有不親自握手的嗎?”
他握著黨衛軍防化部隊旗隊長穆勒上校的手說:“嗯,肥嘟嘟的養眼啊,你們不久前讓恐.怖.分子聞風喪膽,今天也要讓布爾什維克魄蕩魂飛,能做到嗎?”
“忠誠吾之榮譽!”師哥旗隊長唾沫星子下雨一般落到元首臉上。
他抓著直升機聯隊長菲斯克中將的肩膀誇獎道:“啊,傑米揚斯克見你還是少將,這麼快就少升中了呀。”
“謝元首栽培。”為了避免唾沫渣落到元首臉上,他乖巧地扭轉過頭,不料元首誤解了他,不高興地說:“不敢正視我的眼睛,信心不足啊。”
下麵是臼炮獨立團團長西斯特上校,希特勒冷淡地點了下頭,將手伸向特別列車炮團的哈默少將。不甘寂寞的臼炮團長上前一步擋在前麵抱怨起來:“我的元首,人家往上走,我卻由年初的少將降為上校,我感到不公平,不公正。”
“噢,為什麼呢?”希特勒皺眉。臼炮團長嚷嚷:“因為你炸毀了多拉大炮,讓堂堂少將指揮幾門臼炮,人家以職銜不符為名降了我的職?”
希特勒臉色一變,嘲弄道:“有什麼不公平的?昨天進攻,你的卡爾臼炮一炮沒打,翻到陰溝裏去了,你還有臉喊冤叫屈。”
上校團長叫喚起來:“我的元首,你這樣說真是不公平,不公正。自重120噸的卡爾自行炮要抵近射擊,說是自行炮每小時才走八公裏,這還是今年生產的柴油機型的。昨天的進攻維持了三個小時便瓦解了,我的炮才走了一半的路……”
“行啦,我知道啦。”希特勒不耐煩地將他扒拉開,把手伸向下一位。參謀長斯特爾茲湊到耳朵根說,元首怠慢了人家,昨晚,臼炮團長在暗夜和遍地的坦克殘骸掩蔽下,已經把兩門臼炮運到前沿射程以內,隨時都能投入戰鬥。
希特勒“噢”了一聲,繃成鐵皮的臉鬆動了,參謀長越說越興奮:“臼炮團長把炮埋伏在一號堡壘與二號堡壘接合部,等戰鬥一打響,他就能切斷兩個堡壘間的聯係,阻隔敵人的援軍。這是現代版的特洛伊木馬計啊。”
希特勒臉上一下子笑成了牡丹花,轉回身子使勁握著臼炮團長晃悠著。一件疑難雜症讓人家排除了,他怎麼能不高興呢。他不容置疑地說:“嗯,我是了解你的,你顧全大局,能上能下,在克裏木戰役期間我就發現你是個忠勇雙全的好將領,我馬上恢複你的少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