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殘酷無情的命令(3 / 3)

希特勒沒費功夫跟她廢話,這會兒的幹脆真是深得人心:“施蒙特,傳下去,對放棄抵抗的俄羅斯人一個不殺。”不料薇拉與麗達號啕大哭起來,這次是感動的。

樓道那頭傳來整齊的腳步聲,在兩個膀大腰圓的校級軍官陪伴下,雄糾糾走過來粗壯的武夫,大蓋帽歪扣在頭上大冬天戴著墨鏡身上馱著左輪手槍、毛瑟二十響、柯爾特,肥大的馬褲鼓鼓囊囊,步子很怪僵硬筆直得像兩腿間夾著什麼似的。

“舍爾納來了”。鮑曼純屬多餘地說,然後一點都不多餘地咕嘟:這家夥讓自己像一個劣質電影裏的暴徒。

這家夥沒二話,伴隨著響亮的馬刺氣衝如牛地:“我的元首,舍爾納奉命來到,請指示。”

希特勒這會高興得要命,這從他沒話找話中可以看出來:“你也不騎馬總戴兩個馬刺做什麼?”

“熱死啦。”舍爾納用答非所問回擊,“北方非常冷,我在馬褲裏塞滿了羊毛可還是冷得發抖。”

希特勒:“……”

舍爾納初聽讓人生氣細聽卻十分傷心地腔調:“元首聽說過沃爾庫塔這個小鎮嗎?在俄羅斯科米自治共和國東北角,南距北極圈160公裏。1931年設居民點,1932年成了勞改營,斯大林陸續將200萬名勞工、犯人和戰俘驅趕到到那裏挖煤,其中160萬人死於嚴寒,40萬人被槍殺。”

“噢。”希特勒不置可否。他想聽的是舍爾納信誓旦旦的保證以及對自己提拔之恩的感激,可不是2000公裏外又一個集中營的故事。斯大林的集中營太多了,他早就產生了感情疲勞。

舍爾納是個凶人,他拿來懾人的不光是他的貌似粗豪和臉上的刀痕,還有他勇敢、頑強,狂熱的軍人信念和視死如歸的精神。在進攻阿爾漢格爾斯克戰役中,他曾被蘇軍包圍,在凶多吉少的突圍前他向士兵們發表豪邁的講話:“如果說人的一生是瞬間的煙火,那麼軍人就是其中的一個火星;如果說帝國陸軍的軍人是曇花一現,那麼帝國軍人曾經最高的榮譽就是他們存在緣由。在人生的最後一刻,一個優秀的軍人會選擇在戰鬥中逝去,隻為我的戰友、我的祖國。”

現如今,這個時刻準備為國捐軀的人卻婆婆媽媽起來:“在你進入莫斯科前夕,我率領我那個舅舅不疼、姥姥不愛的47軍經過一個月的長途跋涉,終於逼近沃爾庫塔,集中營發生了暴亂,卻遭到蘇軍的殘酷鎮壓。我們眼睜睜看著那些可憐的人一批又一批倒在紅軍的機槍下。”

“為什麼不救援?”鮑曼沒頭沒腦的插話給人家提供了話把子:“我軍是名符其實的步兵,沒坦克沒裝甲車沒卡車,唯一的交通工具是征集的俄國農民的高軲轆馬車。聽說赫特向您抱怨說手上隻有過時坦克,我連過時的坦克都沒有。假如我有一輛雷諾坦克的話,那些人的命也就保下來了。其實那些劊子手們虛弱的很,我的參謀長納茨梅爾將軍開著一輛叮咣作響的履帶式摩托車衝上去,一個連的蘇軍投降啦。”

“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那一個連的俘虜都被你幹掉了。”希特勒反唇相譏,對方毫不示弱:“是的,我的元首,上千個蘇軍俘虜我一個不剩地幹掉了。”

希特勒淩厲地掃過去一眼,不是疑惑而是楞怔,他不喜歡楞怔所以這種疑惑與楞怔早已上升為憤怒,“你說了半天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