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蘇軍裝甲部隊強渡額爾古納河,沿著海拉爾河東進,兩天內挺進一百公裏,前鋒指向海拉爾市。日本被嚇傻了,關東軍接到國內不擴大事態的緊急電報。日本在中國陷進泥潭,在太平洋被美國痛扁,在南亞與英國人撕打,那有精力應付北麵的威脅。
蘇軍進攻的時機拿捏得非常好,其一,隨著南洋戰場吃緊,駐守興安北省的關東軍王牌第1師團已於半個月前奉命南調,換上來的是三年前才組建的第24師團。其二、日軍剛剛開始構建邊境各防禦要塞,在他們進軍路線上,烏奴耳要塞、海拉爾、阿爾山三角形要塞已經動工,假如一年後再發動進攻的話,日軍借堅固工事及山地險要地形憑險固守,蘇軍進攻艱難得多。蘇軍情報人員無處不在,大批原東北抗聯人員派回來擔任向導,在蘇軍麵前日軍像穿開襠褲的小屁孩一樣,小雞雞都露在外麵。
第24師團司令官根本博耍了個小花招,他在滿洲裏擺上滿洲部隊,將日軍部署在後麵,構築了三道工事,憑借山嶽河湖和野戰工事梯級抵抗。
麵對蘇軍排山倒海的進攻浪潮,邊境守備隊潰不成軍,蘇軍還在那裏哈哈大笑呢:原以為關東軍是虎,怎麼屬猴了,剛挨揍就滿山滿窪跑?後來才知道部署在邊境線的是冒牌貨,穿日本軍服打日本旗幟還起了日本名字的滿洲人。
蘇軍在呼倫湖與海拉爾河之間遇到了真貨,再也笑不出來了。
一輛即沒有鈴鐺又沒有閘的破爛自行車在碎石堆裏橫衝直撞,為了節省時間,他離開公路抄近路直接衝下石坎,整個車子倒著摔向一塊大石頭。自行車摔成了麻花,騎車人渾身是血,用僅剩的一口氣說:“十五輛坦克,還有……”
日軍的第一道阻擊陣地由32聯隊第1大隊酒井少佐的混成中隊:兩個步兵小隊、兩個炮兵小隊駐守。陣地北側是一片收獲後留著茬樁的高粱田,迎麵是一片起伏的小山丘,山丘光禿禿的,隻有齊腰高的茅草,一條S形碎石路通向東南,在拐彎處有一片茂密的白樺林,是理想的設伏地點。把一門70毫米步兵炮擺上小山包,另一門躲藏在幾塊大石背後,炮管從石頭縫隙伸出來,上麵蓋上碎石,其它武器統統躲藏在林子裏,路的兩邊埋設地雷,路邊的幾處山崖山壁上鑿孔裝炸藥,把導火線連到電話上,還在山頂上準備了幾隻灌滿汽油的油桶。
深秋湛藍的天空飛過密密麻麻的飛機,一會兒傳來沉悶的爆炸聲,酒井知道海拉爾正在遭受轟炸,那裏有他的妻子兒女,還有農墾團的父母。遠處的轟炸讓他分了神,等他回到眼前時,發現敵人已近在咫尺。
酒井和炮兵小隊隱蔽在山包的草叢裏,寬闊的大路上塵土飛揚,一長溜坦克搭載著步兵轟隆隆壓過來,大地在顫動,酒井握著望遠鏡的手也在顫抖,心裏在打鼓:看這架式敵人光坦克就有二十幾輛,就憑一門野炮兩門步炮三門迫擊炮四具擲彈筒五挺機槍三百號人,能擋住敵人嗎?
顫動也好,打鼓也罷,擋不住也得擋,這事沒商量。
坦克履帶撞在石頭上閃出火花,坦克手們半個身子探出炮塔四處張望,仿佛在接受檢閱。坦克拐彎了,“噠噠噠……”第一輛坦克用車載機槍向樹林裏火力偵察,枯黃的樹葉漫天飛舞。“轟……”坦克45毫米炮也來湊熱鬧,碗口粗的樹幹衝上半空,林子裏翻騰起濃煙,幾個日本兵身上帶著火苗竄出樹林,轉眼間被坦克上的機槍打成了篩子眼。
酒井拔出指揮刀往前一指,聲嘶力竭地:“炮的給給——”
步炮從齊腰高的茅草中探出頭,炮口紅光一閃,第一發炮彈打在第一輛坦克前麵,蹦起的石頭乒乓彈在坦克裝甲板上,坦克仍不緊不慢地前進。第二發炮彈出膛,坦克像彈出瓶子的軟木頭塞子一樣往上一竄,頃刻間被烈焰吞噬。日軍輕重火力一齊開火,機槍“突突突、突突突……”密集向狼突豕竄的步兵掃射,迫擊炮擲彈筒炮彈準確的落在人群中,百餘名蘇軍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被打得血肉橫飛,沒死的則像沒頭蒼蠅一樣四處亂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