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索夫詭密一笑,繼續賣弄:“我們花了整整一個禮拜的時間進行了軍事推演,你們想聽嗎?”
希特勒的好奇心被勾出:“說吧說吧,別故弄玄虛了,你不就是人前顯擺嗎?”
羅科索夫斯基懷裏抱著幾瓶酒進來了,屋子裏沸騰了,正襟危坐的政治局委員們一擁而上搶了個精光,當然忘不了向元首獻殷勤。裏賓特洛甫在門把上打開瓶口給元首倒了滿滿一杯子葡萄酒,弗拉索夫站在一邊炫耀:“那是克裏姆林宮特供處自釀的幹葡萄酒,斯大林的最愛:‘赫萬奇卡拉’牌葡萄酒。”
希姆萊斟酒,弗拉索夫又要炫誇,被對方埋汰了一頓:“這是紅牌伏特加,也叫“斯托利”,純正的俄羅斯伏特加,口感綿軟纖細,香味清淡。不賣弄你會死呀!”
“不賣弄你會死呀!說你自己呢。”弗拉索夫厚著臉皮說,然後接著滔滔不絕:“我們軍事推演的題目是:假如去年10月底德國沒有全線轉入防禦,而是繼續進攻莫斯科,結果會怎麼樣!”
“什麼什麼?”希特勒被酒嗆了,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後急切地連連擺手:“說,說下去,繼續鼓唇搖舌。”
1941年11月中旬,德軍中央集團軍群對莫斯科發動了第二次進攻,蘇軍拚死抵抗,節節抵抗,11月底,氣溫在兩小時內下降20度,降到零下40多度,仍穿著單衣的德軍一下子凍成了冰棍,汽車輪胎凍成了豆腐渣,汽油變成了果凍,凡是帶鐵的東西都冷縮了,迫擊炮彈卡在炮口,大炮炸膛。
當德軍在冰天雪地裏苦苦掙紮時,從西伯利亞調來的百萬蘇軍對德軍一頓亂棒加身,德軍差一點成了拿破侖第二。損兵折將還是輕的,悲摧的是德軍四個坦克集群香消玉殞,德意誌長矛折斷了,“閃電戰”的本錢沒有了,德軍退化成了第一次世界大戰時的步兵。
今年德軍恢複進攻,由於沒有了裝甲部隊打頭陣,像蝸牛一樣爬呀爬,掙紮到伏爾加下遊能量用盡,蘇聯與英美大舉反攻倒算,德國後方不穩,第三帝國一命歸天。
“放屁。”“球。”“屁話。”“被子沒蓋嚴。”“雞蛋走路——滾蛋。”“皮球掉米湯裏——混蛋。”各式各樣的漫罵一起迸出。第三帝國號稱千年帝國,這才過了九年,還有九百九十一年的陽壽,被弗拉索夫咒死,不挨罵才怪呢。
弗拉索夫鐵定要得罪人,直接罔顧群情激憤繼續做擾人的空氣:“還有,去年德國露骨的種族政策在後方製造了死敵,工廠停工,田地荒蕪,交通中斷,人心渙散,學校停課鬧革命,大片地區成了遊擊隊的地盤,到處都有李向陽,遍地都有鐵道遊擊隊”。
看到大家又要憤慨,弗拉索夫適時轉變話題:“當然,這種最壞的結果最終沒有發生,是由於敬愛的元首補綴乾坤,扭轉乾坤,乾綱獨斷,果敢中斷對莫斯科的第二次進攻,挽救了國家拯救軍隊。以土地改革定人心,以民族獨立定國運,以籠絡東方盟友定軍力,從此走上了勝利的坦途。”
希特勒心裏美滋滋的。業餘廚師們端來了飯菜,一時間房間內奏響大快朵頤的樂章。希姆萊吃飯不忘埋汰人,夾起一塊紅蘿卜扔到旁邊借題發揮:“什麼以籠絡東方盟友定軍力,離了紅蘿卜,照樣辦宴席。”
弗拉索夫正把一塊肉往嘴裏塞,聽到後又打開了話匣子:“我們軍事推演的第二個課題是:假如沒有東方盟軍結果會怎麼樣。”
戈培爾沒好氣地:“結果是我們耳朵更加清靜,沒有個自命不凡者喋喋不休。”
約德爾難得地開玩笑:“結果是這會我們喝不上酒吃不上肉。”
“結果是你們吃我的喝我的還咬我。”弗拉索夫馬上借題發揮,然後把剩下的酒一飲而盡,用手背抹了下嘴,侃侃而談。
迄今為止,東線盟軍,包括俄羅斯解放軍、烏克蘭國防軍,還有其它雜七雜八的東方部隊已經陣亡了150萬人,傷者二倍於此,加上逃亡、被俘、失蹤,共計損失了500萬人。他們給德軍擋了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