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2 / 3)

在整個冬天,拉多加湖像一團鬼火一樣,吸引著他一遍又一遍地飛蛾撲火。有一次拿出吃奶的勁頭打到離湖岸十幾公裏的地方。當他得知,德國元首希特勒正在北麵七十公裏的小山頭與普通士兵們同甘共苦,親自指揮德軍拚死防禦,而斯大林在千裏之外的莫斯科發號施令,成天訓這個罵那個,動不動玩槍斃。他“哇”地吐出了一口鮮血,嘴裏喃喃:同樣是領袖,差別怎麼這麼大呢。

此後,他在奧涅加湖以東節節敗退。七月的一天,他乘坐的飛機神差鬼使地降落在摩爾曼斯克以南的軍用機場,發現滿機場都是德國人,一位穿著馬褲、戴著墨鏡的納粹軍官神氣活現地用拐杖朝他身上戳了一下,牛逼哄哄地問道:“我是德軍第130極地軍軍長舍爾納將軍,你是布爾什維克黨人嗎?”

正如元首所說,羅科索夫斯基與麥列茨科夫真是一對難兄難弟,遭遇相同,是一根藤上的兩顆苦瓜。在斯大林聞名世界的大清洗中,蘇軍85個軍級將領死了57個,羅科索夫斯基時為騎兵軍長,被安上了破壞騎兵訓練的罪名。由於是波蘭出生,榮獲波蘭間諜的榮譽稱號。又因為長期在遠東服役,給他頭上扣上了一頂日本帝國主義奸細的帽子後扔進監獄。曾經被假槍斃兩次。

在出賣戰友成風,亂咬人成為時尚的年代裏,這位小哥哥卻讓人敬佩,一直不承認自己的“罪行”,也沒有像瘋狗一樣亂咬人。加上還有那麼一點點運氣,在死亡集中營裏一直沒有輪到他。由於蘇芬戰爭打得不順,斯大林決定放一些人出來為他效命,羅科索夫斯基就九死一生的活了下來,脫下囚服穿上軍服,一夜之間從社會渣滓變成為將軍,從人民公敵變成高級軍官。

而麥列茨科夫更加倒黴,好不容易躲過了大清洗,就在戰爭爆發的第三天,他又被抓進了監獄。由蘇聯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麥爾庫洛夫、蘇聯國家安全人民委員會大案要案局局長弗洛濟米爾斯基用橡膠棍親自對麥刑訊逼供,被打爬在地還踩上一隻腳。為了殺雞給猴看,這些惡棍們當著他的麵,把波羅的海沿岸特別軍區司令羅克季奧諾夫上將打得死去活來,渾身是血,不斷哀號:“求你們殺了我吧,我受不了啦”。

麥列茨科夫奉行好漢不吃眼前虧,很快承認自己參加了間諜集團,準備發動政變推翻斯大林。這樣,他還是被打斷了一條腿,但命是保住了,讓他到列寧格勒方麵軍擔任了第7集團軍司令。臨行前斯大林假惺惺地問:“怎麼樣,還疼嗎?”潛台詞是隻許你老老實實,不許你亂說亂動。你如果不好好幹,老大我隨時都可以收拾你。

在各路諸侯占山為王爭天下的亂世,多數人都是現實的,風大跟風,雨大跟雨。牆頭上的草,那邊風大跟那邊。誰的腳脖子粗自然抱誰的。

俗話說,種瓜得瓜。種豆得豆,斯大林要品嚐自己親手種下的苦果了。這兩位在斯大林監獄裏死裏逃生的人一旦逃出斯大林的手心,改換門庭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你丫的太狠了,能從你手裏活下來是我的福氣,爺不伺候了,要找新主子了。”至於羅科索夫斯基將軍,弗拉索夫更好辦,施“美人計”,派出一支特別行動小組把他的相好撈過來,讓她吹枕頭風,花帥很快樂不思蜀。

1942年晚春,正在療傷的羅科索夫斯基偶然結識了當時著名的電影演員瓦謝羅娃,高富帥與白富美一拍即合,當起了野鴛鶯,連斯大林都吃醋了。謝羅娃貌美如花,追求者不計其數。著名詩人西蒙諾夫那首膾炙人口的詩歌《等我歸來》便是獻給她的。貝利亞曾向斯大林告密說,謝羅娃到前線與羅科索夫斯基幽會,兩人一直在司令部內睡覺,太不像話。斯大林卻羨慕不已:“謝羅娃?是那個美麗的女演員嗎?她真是美若天仙。誰如果和她睡上一覺,此生沒白活。”

入冬的莫斯科早晨,大霧籠罩著街道,羽毛般的輕霧緩慢地流動、輕盈飄蕩。清冷的陽光升起來了,這座多年來讓德軍夢寐以求,如今如願以償的蘇聯首都漸漸顯現在太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