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節 11月7日(2 / 3)

“照你這麼說,我與希姆萊同誌拉幾句家常都不行?”希特勒拖著長音死死地盯著戈培爾,直盯到膽敢對他不敬的帝國總理心裏發毛、低下頭與自己的老二算賬後才正眼望過去,發現俄羅斯新政府首腦穿著雄糾糾氣昂昂的新式橄欖綠小翻領軍裝,打著黑色的領帶,胸前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勳章,尤其是那件外黑裏紅的哥薩克式披風格外瀟灑。他醋勁大發,打發一直在旁邊待命的陸軍副官上樓把他的奧地利披風取來,心想著怎樣捉弄一下這個敢搶他風頭的傀儡級領導人。

莫斯科大酒店前樓二樓大酒樓金碧輝煌,人頭攢動。這裏是曆代沙皇接見外賓的宮殿,十月革命後,成為蘇聯共產黨接見世界上五分之四被壓迫人民、被壓迫民族代表的地方,中國共產黨的創始人之一、後來被踢出局的張國燾也在這裏喝醉過酒。如今,這裏成了俄羅斯新政府盛情款待來賓與炫耀功成名遂的場所。

大酒樓呈橢圓形,圓頂上掛著6個鍍金兩枝形吊燈。每個吊燈重1300千克,圓頂和四周牆上繪有公元15~19世紀俄羅斯軍隊贏得勝利的各場戰役的巨型壁畫,尤其是130年前戰勝拿破侖的豐功偉績。大廳裏麵有8根圓柱,柱子上雕琢著象征勝利的雕像。

為了避免讓德國人找麻煩,幾天前從聖彼得堡藝術學院空運了一些畫匠不分晝夜趕製了四幅分別以攻占列寧格勒、現代坎尼會戰哈爾科夫戰役、直搗斯大林格勒、高邊索戰役中兩支德軍洲際會師為內容,描繪德俄聯軍攜手打敗蘇聯紅軍的油畫掛在最顯眼處,因上麵的油彩還沒幹透,所以每個油畫前麵有一名士兵站崗,避免弄髒客人們名貴的衣服。

“這裏你是主人,應該你走在前麵,先跟大家打個招呼。”希特勒讓弗拉索夫打頭陣,這個老實人竟然聽從了這種包藏禍心的算計。盡管是黃昏,樓道裏那些仿蠟燭造型的壁燈放射著耀眼的光芒。兩邊牆上掛滿了讓戈林垂涎三尺的各種油畫,樓梯拐角處那幅高大的葉卡捷琳娜一世半裸像讓客人們停下了腳步,七嘴八舌評論起來:

“俄羅斯女人的奶.頭就是大,簡直像奶牛,我們德國女人比不上。”希特勒肯定地說,瞥了冉妮亞起伏的胸脯一眼,讓她的胸脯起伏得更起勁了。

“我的元首,葉卡捷琳娜一世是立陶宛農民的女兒。”裏賓特洛甫糾正道。隻要涉及到史地知識,誰也別想占上風。

希姆萊憤然:“整個胸都露出來了,這尺寸也太大了。俄羅斯廣電總局是幹什麼吃的?為什麼不剪一下。”

“那不成了大頭照了?俄羅斯人可不願意讓他們的女皇成了大頭女皇。”約德爾不以為然地說。

說話間德俄領袖們到了大廳外麵,衛兵一聲吆喝:“俄羅斯領導人弗拉索夫將軍到——”弗拉索夫整理了一下胸前的勳章,習慣性地把披風往後一甩,由於沒人接,披風忽啦啦鋪在地上,被後麵人的大靴子踩在踩去。他拉了個天大的架勢,擰胯扭腰來了一個亮相,然後等待大家的歡呼。滿大廳的人睇了他一眼,繼續端著酒杯聊天打趣,喧嘩裏夾雜著一個輕薄的聲音:“瞧他掛了滿身叮叮當當的玩意兒,還有斯大林發的勳章,嘖嘖,臉皮比克裏姆林宮的城牆還厚,要是在屁股上別上幾塊勳章的話那就更有意思了。”

希特勒把披風一摔,馬上有叢林般的手接住,差一點拉扯成碎片。他在門口一站,滿大廳的人像施了定身法,一下子鴉雀無聲。幾秒鍾的訝然後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1942年11月7日,莫斯科。霧白茫茫一片,整個世界好象都被迷迷蒙蒙的霧籠罩著,分不清天和地的界限,看不清道路、樹木和人影。往日豎立在街道兩旁的救世主大教堂,現在隻能看見樓房的陰影,時而清晰,時而朦朧,仿佛轉眼之間,高樓奇跡般地消失了一樣。遠處樹林之間的霧,時而聚合,形成一片白色的霧海;時而散開,像一朵朵在空中開的霧花。這濃濃的大霧,夾帶著水氣,把一顆顆“水銀珠”,輕輕地戴在人們頭發上,讓人有一種潮濕的感覺。微風吹拂,那霧推著霧,一忽移動,一忽停滯,一忽凝聚,一忽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