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攻心戰(A)(2 / 3)

弗拉索夫緩了一口氣,指著中將的鼻子罵起來:“我上軍校時,你正穿著開襠褲尿尿和泥巴玩呢。我拿槍上戰場時你才上的幼兒園。我1930年起就擔任了聯(布)委員,你算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質問我?”

當著希特勒與政治局委員的麵,弗拉索夫滔滔不絕,不過說出的話好似潑婦罵街:“啊,給你個臉還上頭了,佛爺好了睡著燒香哩,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麵還多,我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還多,你才打過幾個仗?殺過幾個德國鬼……敵人?好不容易撈著個仗打就敗得一塌糊塗,連個預備隊都留不住……”

滿麵通紅的弗拉索夫連唬帶罵,讓中將的耳朵嗡嗡直響,眼睛盯著弗拉索夫,防備對方一不留神甩過來巴掌。

元首輕輕咳嗽了一下,弗拉索夫猛然關上閘門,向大家敬禮後轉到後麵坐下來。

中將眼巴巴看著第二個人來到跟前,這人絕非草包,他拿來懾人的不光是他的貌似粗豪和臉上的刀疤,而是五年前與他共事時曾因一件小事打掉了他的一隻牙,知道這是個凶人。因而主動打招呼:

“這不是第389坦克師師長布尼亞琴科上校嗎?什麼,你是俄羅斯解放軍第一軍軍長?法西斯的幫凶。”

布尼亞琴科正色道:“請注意稱謂,我不是上校,是與你一樣的中將。哈,你的金牙很漂亮呀。當然我不是專程才誇讚你的,隻想提醒你別忘記了斯大林去年的270號命令”。

中將身上虱子咬了似的渾身一顫。蘇軍中誰人不知那份著名而又殘暴的270號命令,這個命令與縱火者命令有一拚。

命令說:指揮員和政工人員在戰鬥中如果隱瞞自己的身份,開小差或者向敵人投降,將被視為蓄意叛逃人員。其家庭成員將被視為背叛祖國的逃兵家屬而實施逮捕。

這個命令發展到1942年,所有投敵者的家人將被處決,即使是從戰俘營逃脫的俘虜,也將全部被槍決。

在蘇聯統帥眼裏,沒有什麼戰俘,隻有變節者。他們認為隻要軍人被俘,就是變節的人。這一點跟日本、中國等東方國家的一個德行,你為什麼沒去死?沒死就是叛徒,活下來就是罪過。此令一出,隻嚇唬住了膽小和特別有孝心的人,更多的人會想,你丫的頭兒太殘忍了,反正橫豎都是死,還要連累家人,不如投降了吧,還能有口飯吃。

蘇聯的民族矛盾就很尖銳,烏克蘭人、哥薩克人、波羅的海沿岸三國人、車臣人、卡爾梅克人等,平日受盡欺壓,加入蘇軍後,作戰本來就出工不出力,甚至把德軍當作解放者。因此,這個命令把他們推向了占領軍。

中將了解到布尼亞琴科的家屬已經是死的死、流放的流放,聯想到自己如今也成了戰俘,妻子和女兒肯定沒有好果子吃,不由歎了一口氣。

第三位也是他的老相識,老相識自然比別人多了份關心,非常隨便地從希姆萊前麵的煙盒裏抽出一枝德國“菲納斯”香煙點上,送到中將的嘴唇上。他貪婪地猛吸了一口,不僅不感謝,反而對煙霧繚繞中的那張胖乎乎的臉數落道:“茲韋列夫上校,你不是蘇聯工農紅軍政委嗎?你怎麼也……什麼?你現在是俄羅斯解放軍第2軍軍長?走狗。我倒奇了怪了,你是政委,德國人為什麼沒打死你?是不是跪地求饒了?”

這位以前的蘇軍政委並沒有忘記本職工作,向羅特米斯特羅夫中將作起了思想政治工作。1942年初,納粹改變了政策,占領區成立了臨時政府,恢複了宗教自由,而且宗教不是由政府的宗教事務局、而是由社會宗教團體管理。解散集體農莊,實行分田到戶。工人們享受到了以前睡夢裏都不敢想的勞動保險、休假等福利待遇,讓蘇聯工農紅軍官兵知道了誰在掛羊頭賣狗肉、誰在一定程度上為民辦實事——就算是收買人心,咱也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