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節 天文學家被嚇死了(2 / 2)

蘇聯政治局委員斯大林、米高揚、加裏寧、貝裏亞、伏羅希洛夫等都在屠殺令上簽了字。這些蘇聯的黨和國家的領導人堅信,對敵人的寬容就是對人民的犯罪。對波蘭戰俘開展殘酷的屠殺行動,正是為了鞏固蘇聯的必要措施。革命不是請客吃飯,不是作文章,對待敵人要像秋風掃落葉一樣殘酷無情。

不過,對於斯大林政權來說,殺一二萬波蘭人並不當一件大事。不要說他殺成千上萬的富農毫不手軟,餓死幾百萬烏克蘭人沒有愧疚,就是殺與他一起革命的戰友,殺與他一起建設社會主義的同誌,他何曾有過絲毫的猶豫?

1937-1938年蘇聯的大清洗開創了人類曆史上不曾有過的先例:一個政黨將自己一半的成員逮捕,一個政權將自己多數的上層成員處決,一支軍隊的軍官團在和平時期幾乎被全部消滅,一個國家的公民看到門外有汽車停下就懷疑自己將被逮捕。它是蘇聯曆史上最恐怖、最黑暗的時期。當年列寧在遺囑中提到的六位蘇共創始人,除了斯大林本人之外,其餘五位全部被判處死刑,包括被流放海外而缺席審判的托洛茨基。

在沒有憲政分權的製度中,以黨代政、以黨代法是像水往低處流一樣再自然不過的事情,冤獄遍於域中便在所難免了。

期間發生了一起悲愴而真實的冷笑話:大清洗運動時期的某一天晚上,莫洛托夫和卡岡諾維奇在斯大林別墅的花園中夜宴閑談時,為天上一個星座的名字爭得臉紅脖子粗。莫洛托夫說是獵戶星座,卡岡諾維奇則說是仙後星座。

正當莫洛托夫和卡岡諾維奇爭執不下時,在一旁笑聽兩人爭論的斯大林認為此事很容易解決,他建議給天文館打個電話問一下專家就可搞清。於是,斯大林便吩咐秘書給天文館打個電話。

誰知原天文館長、一位天文學家已與其他幾位著名的天文學家一起被“清洗”掉了,而新上任的天文館長原來是內務人民委員部的軍官,屬於外行領導內行,因此回答不了這個問題。

由於是斯大林的命令,館長急忙十萬火急地派車去找天文學家。然而,找到的這位天文學家自許多同行好友被捕後,一直惶惶不可終日,此時見一輛汽車半夜突停在自家門口,門鈴又按得很急,以為自己的末日已到,於是,在開門時突發心髒病,猝死在家門口。

被派去請教問題的人員隻得去找另一位天文學家,巧的是,這第二位天文學家與新近被“清洗”的那些天文學家也是好友,也同樣是惴惴不安。他家住樓上,在夜裏兩點半突然被急促的門鈴聲驚醒,見到一輛小汽車停在樓下,也以為自己的大限已到,這位年已六十歲的老人不願再受淩.辱,便縱身從窗口躍向夜空,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這兩起突發事件讓新館長鬱悶不已,但他卻不敢懈怠,命令手下繼續尋找答案。幾經周折後,這位天文館長終於在清晨5點鍾打聽清楚了星座的名稱,於是,他急忙給斯大林的別墅掛電話:“請轉告莫洛托夫同誌和卡岡諾維奇同誌……”但是值班人員卻回答說:“沒人可以轉告,他們早就睡覺去了。”

既然在肅反中,90%的蘇共中央委員、就被他殺了,一半以上的元帥被他殺掉。自己的戰友可以殺,自己國家的人民可以殺,波蘭的戰俘有什麼不可以殺?在他看來,蘇維埃的利益高於一切。為了革命的名義,斯大林政權不僅可以占領波蘭的領土,而且可以屠殺波蘭的戰俘。

魚找魚,蝦找蝦,鳳凰找孔雀,烏龜找王八。在虐殺波蘭精英問題上,德蘇兩國步調非常一致。正當蘇聯人殺得方興未艾的時候,希特勒德國的納粹黨與蘇聯遙相響應,也在積極地搜捕和屠殺波蘭的精英分子。

德蘇占領波蘭後,兩種力量都不是省油的燈:德國人關閉了大學,把大學教授集體送進集中營,他們的親人早晨送一個人出門開會,幾年後收到一壇郵寄來的骨灰;蘇聯人遍插朱旗,對波蘭大開殺戒。兩種力量都在互相詆毀,甚至把各自的罪過互相栽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