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節 空投物資是乒乓球(1 / 2)

列車飛馳。李德嚼著茶葉不無得意地說:“哈羅德,你們吃人肉、不,斷糧的當天我就知道了,布郎哭著向軍長報告,魏森貝格爾軍長哽咽著直接把情況捅上了天,報告了瑪格達。”

鮑曼幸災樂禍地:“聽蓋爾達說,瑪格達對戈培爾鬧了整整一個晚上,大吵大嚷,整個山莊都聽見了。”

冉妮亞故意問道:“她罵什麼?”“是呀主任,給我們講講。”麗達唯恐天下不亂地湊熱鬧。

鮑曼學著戈培爾夫人的話:“自己的孩子吃人肉了都不管,你當總理有個屁用。阿彌陀佛,佛祖會怪罪的。”

薇拉向他瞪眼:“親愛的,你編故事也不會編,德國人信天主教,怎麼扯到佛祖上來了?”

沒等鮑曼張口,李德解釋道:“薇拉老師,鮑曼說得沒錯,我們這位帝國總理的夫人是個虔誠的佛教徒,最喜歡給人講釋迦摩尼割肉飼鷹的故事。”

李德站起來雙手握緊拳頭,嘴裏念叨出一段奇怪的咒語:“稽首皈依雄。水月金容住。海岸在閻浮。運廣慈心重。發弘誓願。度脫樊籠。彌陀寶冠纓絡頂戴花玲瓏。三災八難。尋聲救苦。杻械枷鎖。化作清風。散珍寶普濟貧窮。楊枝手內時時灑滴甘露。潤在亡者喉中。惟願今宵臨法會。接引亡靈。上往天宮。南無步部帝哩伽哩哆利怛都也他耶。薦往生菩薩摩訶薩!”

他向大眼瞪小眼的大家伸展雙手,搖頭擺尾:“你們以為我瘋了嗎?我沒瘋。這是佛教瑜伽焰口招魂歌的選段,讓你們也見識一下。”

他得意洋洋地麵向薇拉說:“薇拉老師,我看你欲言又止,想說什麼就說吧。德國是個民主自由的國家,不會因言獲罪的。”

薇拉笑著對鮑曼說:“你們的元首真好玩。”半晌,薇拉指著冉妮亞撅起小嘴巴:“親愛的元首,以後不興你叫薇拉老師。我也要像這位大姐一樣,讓人叫少校。”

鮑曼臉上掛不住了:“什麼?你連個少尉都不是,還要讓人叫你少校?你以為少校是名字呀?”

冉妮亞饒有興趣地望著天真的薇拉,像看一顆開心果。

麗達的嘴向來不饒人,輕蔑地瞄了薇拉一眼,叉腰教訓起來:“哼,剛來就想當少校?你知道我們的軍銜是怎麼得來的嗎?都是九死一生拿命換來的。冉妮亞差一點被鋼管悶死,我在埃及駕駛飛機差點在沙漠裏渴死。那是子母機,給你說也不知道。”

“少顯擺了麗達,你知道泄露軍事機密是什麼罪行嗎?”李德瞅了她一眼。鮑曼盯了眼一臉委曲的薇拉,樂了。

麗達從鼻孔裏“哼”了一聲,扭著屁股走了。“到那去?”李德喝問道。

“到衛生間。你那些吃人肉的故事不知從那撿來的,聽得讓我又想吐又想拉肚子。”

“好吧,那你就上下一起拉吧。”李德低聲咕嚕。麗達離得遠沒聽見,冉妮亞白了他一眼:“惡心叭嘰的。”

李德的臉微微一紅,清了清嗓子,對哈羅德說,那天正好他與戈培爾談工作,帝國總理脖子上帶著指甲抓撓過的血痕,可他怎麼也笑不出來。

李德當即給空軍總司令打電話,米爾契不在辦公室,回家給妻子過生日了。他怒不可遏地把空軍參謀長臭罵了一頓,讓他親自駕駛運輸機出擊。

哈羅德恍然大悟道,怪不得那天天沒亮空中布滿了飛機,原來是元首親自督戰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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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羅德,地堡。

第二天,多雲見睛。第53軍的遠程炮已經按照座標開始彈幕射擊了,那是在清理空投場。今天打點非常準,炮火統統都打在了河東岸,集結待命的蘇軍被炸得人仰馬翻,坦克像無頭的蒼蠅一樣冒著兩股黑煙橫衝直撞,竟然一頭紮進河裏。

雲層裏春雷般響起引擎聲,斯圖卡轟炸機從雲彩裏鑽出來垂直撲向地麵,在快到達地麵時猝然拉起,同時炸彈落下,最後一次清理場地,順便完成定份定量的轟炸。

其後,三引擎運輸機投下急需的物資,五彩繽紛的降落傘布滿天空:紅色的燃料、綠色的食物、粉色的武器,還有白色的日用雜品。

大約五分之一的物品落到德軍控製的地域。一隻箱子直接落到地堡頂上,被防守在地堡頂上的擲彈兵截獲。哈羅德完全可以伸手向他們要,但布郎上校不吃嗟來之食,執意要手下鑽出地堡到河邊去搶。

一個班的士兵衝出去,為每一個箱子和周遭環伺的蘇軍做一番搏殺。這些蘇軍麵臨空地雙重打擊時埋伏在河邊絕不露頭,反正等搶物資時射擊和轟炸會停下來。等到箱子搖搖晃晃地飄浮在空中時,他們便像狗一樣搶奪。

箱子拖著降落傘嗵嗵地落下來,隻好希望那些便宜了蘇軍的箱子最好是直接落到他們頭上,或投給他們的是避孕套之類不能吃的東西。

幾個士兵拖著最大的箱子爬進來了,地堡裏的德軍用最熾烈的火力掩護戰友們,然後扭頭期待地看著箱子裏盛著會是什麼東西。

箱子加固著金屬防撞鐵條,鎖頭也是鐵的。士兵們閃著饑餓的光澤,一動不動地盯著布郎困難地打箱子,並咽著口水想像著裏麵的東西:這麼大的箱子,裏麵裝著的如果是食物的話,地堡裏的人能活10天,如果是藥品,也許連死人都醫活了。如果是子彈……別管它,反正是他們沒有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