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節 洞裏的戰鬥(2 / 3)

“愚蠢,想讓敵人發現我們呀。”三排長把他抱起又重重地慣到地上。班長的哭聲成了抽泣。

這座殘破的地堡成了俄國人的WC,從早到晚解手的人不斷,時間一長,下麵的人憑聲音能分辨出公母:男兵尿在土堆的聲音是“呼嚕嚕——”,如果是“嘩啦啦——”的聲音,哪尿尿的一定是女兵了。

還有幹見不得人的事,不斷有男女在上麵摟抱在一起劈裏啪拉地忙呼,每當這時,下麵的人也沒閑著,一邊把手放進褲襠裏擼管,一邊罵罵咧咧:“媽的,這男的簡直是驢,日了一個小時都不消停”。“哎嗨嗨,這男的比女的還能呻吟”。“這是什麼?熱呼呼、粘呼呼的、又腥又臊,呀,誰的精.液噴我臉上啦——”

打飛機成了三個與世隔絕的德軍唯一的娛樂活動。

地下比上麵溫暖,儲藏的食品夠吃半個月,廁所也有了:班長在地下室下麵又掏了個幾個平米的小土坑,用來處理廢物了。

按理說,全連一百多人就剩下這麼3個人,應該感天感地知足才對,但人總是不會知足的,最初的慶幸過去後,3個人鬱悶和煩躁起來。

哈羅德說:“這樣下去,我們會變軟弱的。”班長說:“整天沒事幹,我寧願去死。”三排長說:“長期在陰暗的地方,會變成瞎子的。”

哈羅德提議在洞口打開個洞。一班長剛動了下搭在洞口的木頭,“嘩啦啦”掉下來了一堆土。

“不行。”三排長阻止,“這樣會被敵人發現的。”他苦思冥想了半天,猛拍大腿:“天無絕人之路啊。”

他手舞足蹈地回答:“為了找冬眠的小動物,我不是挖了好多洞嗎?我記得在地下室上麵挖有兩條隧道,怕壓塌地下室,我把洞口封住了。你們記得嗎?”

“對呀。”哈羅德猛拍大腿,眼裏發出興奮的光芒,“是我讓你封上的。還楞著幹什麼?快挖。”

他判斷一下方位,推了一班長一把:“快,就往這裏挖。”

說幹就幹。三人拿起刺刀熱火朝天地掘土,挖了半天,連個洞的影子都沒找見,大家累得癱軟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哈羅德並不死心,第二天一早,他鼓動大家一起挖,仍一無所獲。

第三天早上,哈羅德再次判定方位,在挖的地方東敲敲、西打打。一班長失望地把刺刀插在挖開的洞的頭頂上,感覺輕飄飄的,攪動了幾下,一大塊土掉下來,在此同時,一股陰冷的風吹來:上麵是空的。

哈羅德猛拍腦門:“蠢材,這是地下室,我們盡想著往兩邊挖,應該往上才對呀。”

他們把土堆到洞口的下麵,在洞的兩壁挖了幾處腳蹬的地方。這是條“之”字形的斜洞,從這裏斜著上去,再爬上上麵相向的那個洞,捅開洞口,就能走到地堡了。

三人高興得手舞足蹈,起初壓抑著哧哧笑著,後來放聲大笑起來。

“住嘴!”三班長猝然雙手堵嘴,他們屏氣凝神地聽了一會,一陣唏唏嗦嗦的聲響,哈羅德和一班長判斷是老鼠。

三人一口大氣還沒出完,隨即傳來的聲音讓他們如雷轟頂。上麵一個聲音喊叫:“伊萬,聽到什麼了嗎?”

一個竭力壓低的聲音:“下麵有人,不是老鼠,是人的笑聲。趕快向上尉報告。”

地下室的人腦子被掏空一般癱軟在地。過了漫長的幾分鍾,即沒有人往裏麵扔手榴彈,也沒人用炸藥炸。他們又像經曆冬眠後醒來的蛇一樣蠢蠢欲動起來。

一班長握緊拳頭,眼睛停留在地下室角落的那箱炸藥上:“要不我們引爆這箱炸藥吧?”

到了這時三排長仍然改變不了樂觀主義的天性:“好呀,至少我們有座墳墓,比我的戰友們好多了。”

哈羅德沒有言語,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出去一拚,死也要死在陽光底下,至少有人會記得。他摸出一把手槍和幾顆手榴彈別在腰間,踩在一班長的身上竄上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