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妮亞與麗達麵麵相覷,又一齊打量著他,麗達咕嚕:“你還是你呀?沒發現你年輕十歲呀?”
李德瞅了麗達一眼,雙手交替握緊拳頭,把關節捏得嘎嘎響,然後毫無征兆地驅趕她倆:“回去,等會我叫你們。別瞪著我,回自己的房間裏去。”
兩人迷惑不解、一步三回頭地出去了。李德背著手在屋子裏踱步,口中念念有詞。約莫過了十分鍾,他走到施蒙特的房間敲門。
連敲了半天,裏麵才傳來動靜,有人咕嘟著:“這麼早就敲門,神經病。”
門開了一條縫隙,露出海軍副官睡臉,他微睜著眼睛不耐煩地問道:“誰呀?幹什麼呀?”
“通知大家十分鍾後到我房裏開會。”李德硬邦邦地扔下一句後轉身走了,身後傳來因意外而顫抖的聲音:“元首?你真是元首嗎?”
十幾分鍾後人齊了,他們看到李德背對著他們,站在窗戶前向外眺望。不久前剛離開的冉妮亞假模假樣地問元首昨晚睡得好不好。
李德緩緩轉過身子,目光掃過眼前的7個人,輕聲問道:“到齊了?”
冉妮亞代表大家回答:“到齊了。”心裏埋怨道:明知故問,擺什麼譜?
“知道為什麼把大家叫來嗎?”李德自問自答,“因為形勢逼人。要不是我昨晚看了紀錄片,我還不知道已經進入了8月。有兩件事宣布一下。”
李德請鮑曼坐在床上。鮑曼隨手在床上摸出幾根長發,暗暗笑了。其他人動了一下,見元首沒有讓座,隻得繼續站著。
鮑曼一臉不解:“發生了什麼事嗎阿道夫?”其他人同情地望著他,因為有了答案:連主任都不知道什麼事。
李德環顧左右而言他:“天也沒塌,地也沒陷,奧卡河也沒倒流,蘇軍也沒突破防線。但我的心在塌陷。一直以來,我們這個小團體夜以繼日地工作,穿森林、戰嚴寒,行沙漠,忍酷暑,吃了很多苦,流了很多汗,好幾次死裏逃生。但還不夠。從今天開始,我們要滿負荷地工作,以完成曆史使命。”
鮑曼還是一頭霧水:“到底什麼事呢?你剛才說宣布兩件事的。”
元首講起德意誌人民麵臨的千載難逢的機遇和挑戰,談起帝國麵臨的巨大困難,說起今年必須要在東線取勝的必要性,道出他心中的憂慮和肩負的重任,最後熱血沸騰地吼道:“我必須要像古希臘命運悲劇中那些單純執拗得讓人淚下的瘋子一樣,一往無前,以自己的生命為燃料竭力回天,為完成德意誌民族的曆史使命而奮勇前進。”
屋子裏所有人都被感染了,大家紛紛表示,決不辜負元首和人民的期望,緊緊團結在元首周圍,發揚一不怕苦、二不怕累、三不怕死的條頓精神,完成新的十字軍東征,把自己當成蠟燭一樣,燃燒自己,照亮德國的未來。
在大家群情激昂之時,李德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高深莫測地望了大家一眼,把紙條遞給鮑曼,讓他宣布。
鮑曼接過紙條隻掃了一眼,騰地站起來,嘴角的煙也隨之掉到地上。他向元首點點頭,咳嗽了一聲,捏腔拿調地宣布:“大家站好,我宣布元首的決定,聽好了。麗達,別講話。冉妮亞,閉嘴。”
“你倒是念呀,小人得誌。”麗達的嘴根本不饒他。
“元首命令:為感謝以下人員的功績,經與最高統帥部人事處商議,並經陸軍總參謀長同意,以下陸軍總參謀部人員獲得晉升……”
所有人嘴巴上突然安上了鎖子,屏氣凝神地聽著。鮑曼有意望著麗達念道:“總參謀部外軍處克拉斯克伊柳姆日諾夫晉升為陸軍上校。”
麗達認真地問道:“這是誰?什麼舅母日姐夫?挨得上嗎?”當知道這是卡爾梅克人後她倒打一耙:“你怎麼從沒說過自己又臭又長的名字?”
鮑曼繼續:“總參謀部外軍處冉妮亞晉升為陸軍少校。總參謀部外軍處麗達晉升為陸軍上尉。”
李德看到他的兩位女友麵色潮紅,正充滿感激地斜睨著他。鮑曼翻開另一張紙接著念道:“經元首提名並經三軍總司令和總參謀長及其聯席會議研究,並報最高統帥部備案,茲:任命施蒙特將軍為陸軍中將。任命阿爾布雷特克為海軍少將;任命貝洛為空軍少將。”
鮑曼裝腔作勢地把幾張紙翻來覆去:“咦,任命鮑曼同誌陸軍一級上將的那張紙呢?”
李德也玩笑對玩笑:“也許真有這樣一張紙,上麵寫著:任命鮑曼同誌為全世界、全宇宙特級上將。”
大家還沒從巨大的眩暈中恢複過來,李德開始發號施令:“今天的日程是這樣安排的:上午會見卡盧加代表,下午到霍爾姆慰問前線將士。”
“霍爾姆?離這400公裏呢?”鮑曼脫口而出,說完馬上後悔了。
李德繼續調兵遣將:“施蒙特少、不,中將,馬上聯係交通工具。阿爾布雷特克打前站。卡爾梅克人負責安全保衛。冉妮亞少校繼續給我提包。麗達上尉,我的杯子放哪啦?快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