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夕陽西下,太陽成了一個深紅色的皮球,已經有一半沉進了地平線。天空一邊深藍,一邊淺藍,仿佛一個藍色.色.相環。雲的顏色也加深了不少,他們和太陽一樣,也是深紅的,似乎快要變成黑色了。
李德踏進波爾塔瓦時,幾輛陸軍總參謀部的小車風馳電掣地超過他們。當官的動動嘴,當兵的跑斷腿。臨時改變會議地點後,陸軍總部和南方集團軍群的參謀們忙翻天了,他們飛快地摘下地圖,拆下沙盤,準備好資料,收拾起用的吃的喝的玩的各種東西,向波爾塔瓦飛奔而去,力爭在首長們到達前布置好新的會場。
由於走得太急,一輛拉著集團軍群參謀的桶車一頭撞到電杆上,車上的幾人非死即傷。
元首進入波爾塔瓦紀念碑廣場時,夕陽沉入了遙遠的地平線上,漫長的黑夜來臨了。而德國軍事會議才剛剛開始。
會議室早成了馬蜂窩,嗡嗡聲由無數抱怨和叫苦喊累聲組成。元首進門後,嗡嗡聲嘎然而止,帝國政治局委員和將帥們氣喘籲籲地癱軟在椅子上。希姆萊不住地擦汗,約德爾小聲建議大家太累了,提議明天一早開會。施佩爾的狀態最佳,他已經習慣於高強度的工作。
戈林的表情最誇張,他太臃腫,因而“災情”最重。帝國副元首像擱淺在沙灘上的魚一般,翻著白眼躺倒在會議室唯一的沙發上大口吞咽著空氣,半天後才說出話來:“如……如果每天像今天這樣趕路,過不了一周,我的身體會變成美國影星嘉寶的。”
希姆萊奚落他:“不過你現在也像。你已經有了戒指和項鏈,如果你再戴上耳墜的話。”
李德也累得腿子打顫。到戰俘營的小山丘消耗掉他的體力,但仍然得強打著精神主持會議。他向陸軍兩位老總示意會議開始。
勃勞希契本來想說幾句開場白,無奈累得夠嗆,隻得長話短說:“敬愛的元首,尊敬的副元首,德高望重的戈培爾總理……下麵我不再一一介紹了,反正大家都認識。這個——這次會議很重要……具體有多重要我也不詳細說了。我宣布——開會。”說完他重重地坐回椅子上。
由於坐得太急,在重力的作用下椅子吱扭一聲,接著發出劈裏啪啦的、令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聲音,椅子轟然分崩離析,陸軍總司令跌倒在碎木料中。
哈爾德想站起來但大腿像抽去了筋一般。經過了不起的努力,他鼓起腮幫猛然站起,示意參謀給他送來指揮棒,他把指揮棒當成拐杖,拄著它挪動到地圖前。
總參謀長犯了個低級錯誤:這細細的指揮棒無論如何也承受不住他碩重的身軀,因而不久後將受到懲罰。
哈爾德扶著牆站定,等待喘息均勻後,右手艱難地抬起指揮棒在地圖上指點著:“決定帝國命運的夏季攻勢就要開始了,下麵我重申一下計劃的要點。首先我提請大家注意這個事實。我們在元首的領導下,取得了哈爾科夫戰役的偉大勝利。我代表陸軍,向運籌帷幄,並在陸軍的反複督促下,全力指揮會戰後期作戰的元首表示敬意。”
哈爾德帶頭拍起了巴掌。會議室裏掌聲雷動,熱烈的掌聲持續了一分鍾。要不是大家整日勞頓輕得夠嗆,相信掌聲本可以持續得時間更長一些。
李德的迷惑多於興奮:這個哈爾德怎麼對我這麼熱心起來了?帶刺的玫瑰也是花。難道他良心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