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世界三大兵書(2 / 2)

德國陸軍統帥部的高明處在於無視蘇軍正麵壓力,以攻對攻。他們先故意不管保盧斯的第6集團軍,同時置哈爾科夫的守軍於不顧,養精蓄銳,從蘇軍進攻突出部的根部著手,長驅直入,直指蘇軍突擊部隊的後方。

當然,這個戰術本身也蘊含著巨大風險,在長達二十天的守城戰鬥中,德軍第6軍和帝國師極度疲憊,處於崩潰的邊緣,最後連冉妮亞的女兵也上了戰場。但德國人賭的就是自己的士兵比紅軍更優秀。很明顯,元首對德軍軍官團的指揮才能和普通士兵的軍事素質具有絕對信心的,不然也不會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執意進行“坎尼”會戰。

李德也不是匹夫之勇,他的信心還來自哈爾科夫的武器裝備。在能幹的施佩爾的辛勤工作下,加上對烏克蘭的懷柔政策,哈爾科夫已成為帝國的坦克和柴油機生產基地之一,自蘇軍反攻時算起,有近千輛坦克在那裏屯集,將構築成一道鋼鐵長城。

簡言之,可以這樣理解:以哈爾科夫為誘餌,先把蘇聯人放進來,讓他們去圍攻哈爾科夫,然後集中力量,對其暴露的翼側發起反擊,然後封閉突破口,達到關門打狗的目的。

李德麵對地圖,對自己的傑作沾沾自喜了一會兒,對兩位將軍說:戰役之結局正像禿頂上的虱子一樣——明擺著呢。

他猝然轉過身,看到帝國師師長克普勒的禿頂在透過窗戶的夕陽下鍍著金光,意識到剛才的比喻用在這裏有點不妥,心裏暗笑了一下。在場的一些將校們也在掩嘴竊笑。

一陣猛然的炮聲傳來,軍長和帝國師師長爭先恐後地要命令部隊出擊,被李德製止。他對著躍躍欲試的軍官們說,仗打到這個份上,在城市以東有兩道鋼鐵包圍圈像鐵鉗子一樣把蘇軍包圍,不用再拋灑德國士兵寶貴的鮮血了。

李德低頭沉思片刻,猛然抬頭,冷不防下達命令:“眾將聽令。”

滿屋子的將校們像打了激素一般“轟隆”立正,盯著元首的眼珠子差點瞪出來了。

“我命令:第一、德軍據工事固守,不再主動出擊,讓俄國軍隊和烏克蘭軍隊扮演主角,實行反突擊。第二……不要竊竊私語。”

等待大家安靜下來後,李德指著自己的腦袋繼續說道:“第二、我要告誡你們,不要呈匹夫之勇,要多動腦子。中國的孫子在兩千年前就說過,‘不戰而曲人之兵。’‘兵者,詭道也。’比如現在,我們盡可以發起一場鋪天蓋地的宣傳攻勢,大打心理戰……”

李德不想再說下去了,對於這些隻迷信武力的條頓人後代,給他們講這些無異於對牛彈琴,因為他的耳朵像雷達一樣,從下麵的嗡嗡聲中捕捉到兩句議論聲:“中國的孫子難道比德國的兒子還會打仗?”“不戰而曲人之兵?那要我們這些軍人有屁用?”

當然也有明白人:“胡扯,孫子是人家的名字,是中國古代的軍事謀略家,他的好些見解在克勞塞維茨的《戰爭論》中得到印證。”

說這話的是帝國師的一名旗隊長,他說完後還意味深長地向元首瞄了一眼。

李德沒有讓他失望,當即表揚了這位旗隊長,然後麵向大家問道:“你們都是世界上最偉大軍隊的高級將領,我問你們,世界三大兵書是什麼?”

一陣死一般的沉寂,隻有元首的踱步聲。這些將領們都能整段背出克勞塞維茨的《戰爭論》,一葉障目,對另外兩部軍事著作知之甚少,或者說他們以克勞塞維茨的傳人自居,壓根兒就看不起別人的著作。

那個旗隊長等待了一陣子,直到大家沉默不語後向前跨出一步,賣弄地搖頭晃腦:“世界三大兵書:第一是德國軍事理論家和軍事曆史學家、普魯士軍隊少將克勞塞維茨的《戰爭論》;第二是日本戰國末期與德川幕府前期的劍術家、兵法家宮本武藏的《五輪書》;第三嘛,就是元首剛才講的孫子,即孫武,是中國古代春秋末期齊國貴族和名將。他們的著作內容博大精深,思想精邃富贍,邏輯縝密嚴謹,是人類戰爭史上的寶貴財富。

李德看到其他人嫉妒得兩眼噴火,特別是帝國師師長恨不得把旗隊長一口吞進肚子裏去。

像他這種知識淵博而又誇誇其談的人放在這裏有點浪費,李德向別人問起旗隊長的職務,得知此公因鋒芒畢露,與別人處不好關係,因而雖然是旗隊長,但得不到重用,隻負責辦公室的雞毛蒜皮工作。李德有心提拔他當軍官學校副校長。

不料人家就是從副校長的任上被人排擠到前線的。德國所有的軍校他都呆過,在任時間最短的隻有三天,原因隻有一個:他太清高了,不知道“出頭的椽子先爛”的古訓。

“這樣吧,帝國新近在慕尼黑的軍政學院缺少個副校長,讓這位旗隊長到那裏發揮特長吧。”鮑曼適時建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