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我們堅守住了(1 / 3)

中型轟炸機在哈爾科夫紅場上空盤旋,有好幾架飛機在等待降落。駕駛員不得已,最後抬出元首的身份才獲得優先降落。

轟炸機在一陣驚天動地的振動和喧嘩聲裏中止了滑行,飛行員咕嘟了一句“糟糕”。飛機振動了一下,元首的頭碰到傷疤少將的臉上,後者的鼻子裏流淌出鼻血。

亨特爾111撞到機場的油罐車上,所幸有驚無險。鮑曼一邊悟著臉一邊衝飛行員罵道:“真該死,你怎麼開的車?”

飛行員嚇得臉發白心發慌,結結巴巴地表白:“我……我已經三天三夜沒睡覺了長官。”

鮑曼又氣又好笑:“我不是長官,我是主任。沒事了,以後注意點就行了。”

“謝謝豬人先生。”飛行員顯然還沒從心悸中恢複過來。

李德發現空中豔陽高照,地麵上霧氣騰騰,難怪飛行員肇事。

夏天的太陽像個大火爐,把大地烤得發燙,就連空氣也是熱烘烘的,人一動就渾身冒汗。

機場上烏克蘭工人們光著身子拚命清理跑道,他的坐駕馬上被一輛沒有車廂的大卡車拖到一邊,在堆積如山的飛機殘骸中增加內容。

李德在副官和領袖衛隊們的簇擁下走向天橋方向。多虧冉妮亞的信,讓他有種身臨其境之感。

東南角就是冉妮亞說的傷兵區,除了輕傷不下火線者之外,所有的傷兵員都在這裏等待上飛機。

元首向他們走去,老遠聽到一個雙眼纏著繃帶的少尉向戰友口授寫給妻子的信:

“親愛的勞拉,兩千公裏的距離將我們倆分隔開,這樣長的距離令人畏懼。我將有一段時間不能給你寫信,當然你可以給我寫,但是可能要過很長一段時間我才能收得到。這對你很難熬吧?如果當初我聽從你的勸告,現在我可能坐在你父親公司辦公室的皮椅上,而不是在暴露在烈日下的水泥地上……”

“小夥子文筆不錯。”李德暗想。有人給少尉送水,他萌濕幹裂的嘴唇,繼續口述。

“立正——”一名憲兵扯開喉嚨喊起來,周圍一陣騷動,一股消毒液的味道撲麵而來。官兵們都忙著站起來,那位執筆者靜靜地望著元首,他的雙腿蕩然無存。

李德連忙示意傷兵們原地別動,他先向執筆者伸出手去。對方猶豫了一下,因為他手上洇著墨水。

李德把他的手拉過來,望著他領口上的騎士十字勳章,欣喜道:“上士裝扮得不錯啊,我為你感到驕傲。你的腿是怎麼回事?觸雷了?”

上士勉強慘笑著說:“機槍,被俄國人的12.7毫米機槍子彈生生鋸斷的。他媽的,俄國人真不是人,打中了還打,硬把機槍當鋸子使。”

問他是哪的人,對方臉孔馬上暗淡無光,不情願地回答說是不萊梅人。

李德猜想他的父母可能在空襲中遇難,便安慰了幾句,不料對方苦笑了一下說,他的家在農村,父母很健康。倒是旁邊的戰友替他回答說,他的未婚妻跟一個在地裏幹農活的法國戰俘好上了。

“這樣也好,省得我牽掛。”他的笑比哭還難看。

李德不知道怎麼安慰他,隻得拍拍他的肩,把手伸向後麵的黨衛軍三級小隊長。他大大咧咧地向元首彙報說,他家的母牛最近懷上了個小牛犢。

旁邊的人打趣道:“傑裏特的妻子也懷上了孩子,這下倒好,牛和人都有了孩子,真是雙喜臨門啊。”

一陣笑聲過後,李德繼續噓寒問暖。到處可見戰友情誼:一個士兵把一勺子罐頭食品塞到旁邊滿臉肥皂沫的嘴裏,一個士兵把手背伸進痛得呻吟的戰友嘴裏,任憑他咬出牙印。一個重傷員失去了知覺,他的戰友們仍為他驅趕蒼蠅;一個躺在擔架上的士兵享受戰友把點燃的香煙送到嘴邊的待遇。俄軍女護士們忙前忙後地跑著,德國醫生們被傷員們指揮得團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