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一邊狼吞虎咽,一邊裝內行:“應該是艘,隻不過因為潛艇太小了,這些記者便論條了。約德爾,管它條不條的,繼續念。”
“第一條袖珍潛艇向港內油輪發射魚雷,偏了。第二條再發射,魚雷竄上岸了。第三條繼續,呀,徑直衝向油輪——”
“油輪爆炸了!”元首與鮑曼毫無懸念地說。
“不,魚雷從油輪底下竄過去了,可能定深有問題。”約德爾大失所望地說。
元首被食物噎住了,劇烈地咳嗽起來,愛娃一邊埋怨鮑曼抽煙一邊捶打他的背。
半晌,李德問起袖珍潛艇的結局,約德爾食指快速在材料上劃過,喃喃道:“沉了,全都沉了。二條被擊沉,一條自沉。”
李德怏怏不樂了片刻,又對約德爾說:“造屁的袖珍潛艇,不中看也不中用。告訴施佩爾,不要造這些垃圾。”
“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他呢。”約德爾急忙辯解,然後小聲咕嘟說,也許日本人個子太矮,所以喜歡搞這些小不點的東西。
幾聲幹巴巴的笑。鮑曼推測日本鋼材太少,馬上遭到約德爾的搶白:“鋼材再少,人家已經造出了8艘航空母艦,而我們連一艘都還未造出來。”
說起航空母艦,李德好像記起了什麼,在要聞摘編上仔細查找起來,邊找邊說:“我記起了一條新聞,對了,在這。”
一條來自日本的第一大報紙《讀賣報知》,聲稱日本海軍中途島大捷,擊沉美國艦艇多艘,還挾勝利之威,占領了美國阿留申的兩個島。而來自美英的報紙連篇累牘地記載了美國太平洋艦隊擊沉日本4艘航空母艦的空前捷報。
他的臉上一下子布滿了烏雲。姐妹倆吵起來,愛娃抱怨格利特沒操心好,魚缸裏的一條金魚肚皮朝天死了。李德嚷嚷起來:“日本的4艘航空母艦都沒了,一條金魚算個啥呀?”
鮑曼還抱著希望:“也許這是西方的宣傳。就算英美和日本的消息各信一半,日本也隻損失了2艘航空母艦。”
李德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在屋裏轉圈:“什麼叫各信一半,你當這是小孩子過家家呀,你以為在算命啊。輸了,日本輸了個精光。”
愛娃沒聲好氣地說:“你驢推磨呀?不會坐下來慢慢說?”
元首停住腳,仰天長歎:“德國苦命啊,被兩個二流夥伴拖住了手腳,這仗怎麼打下去呀?!”
鮑曼和約德爾不約而同地站起來,定睛望著他們的元首。李德對他們說,如果日本真像他們大吹大擂的取得了大捷,那個日本大使定然會屁顛屁顛地跑來向他炫耀。而這次事情過去好多天了,那個“空你七哇”像躲進那個老鼠洞裏一樣不見蹤影,恰恰說明了他們吃了敗仗,而且是空前的大敗仗,以占領美國阿拉斯加2個荒蕪的小島來裝臉麵。
元首斷言:中途島戰役將成為太平洋戰爭的轉折點。
“回前線。”李德一把拿起公文包,快走出門時轉過身,直勾勾地望著愛娃。
愛娃撲進他的懷裏,摩挲著他的頭發,含情脈脈地低語:“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李德接過來:“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走吧,都老夫老妻了,還以為是小年輕呀。”鮑曼扯他的袖子。李德與愛娃慢慢鬆手,愛娃淚水婆娑,李德嗓子發堵。
三個副官和隨從們早已等候多時,李德轉過身,看到愛娃站在二樓上向他揮舞紅色的絲巾,像一團火在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