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沙隨大胡子和臉上沒有一點毛的團長徒步向一處小山坡進發,那裏有一些脫掉軍裝的新西蘭殘兵,一個連的士兵大呼小叫著衝上山坡,蓋世太保命令他們:“別吱聲,你們故意通知人家逃跑啊?”不料士兵們喊得更起勁了,有兩個士兵故意靠近蓋世太保在他耳邊高聲叫喊。
他們衝上坡頂,上麵是一片菜地,幾個人正在菜地裏忙碌著,士兵們不由分說把他們掀翻在地,全身搜索著,並把搜出的武器:打火機、鋼筆之類的東西塞進自己斜跨的帆布包裏。米沙製止,人家振振有詞地反駁:“這些都是武器:打火機可用於放火,鋼筆用來寫反動標語。”
烏克蘭人在一處哇地裏受到攻擊,約莫十幾人的散兵遊勇向他們射來一排子彈,幾個士兵倒在血泊中,其中一個還別著剛得到的鋼筆,從他長滿硬繭的雙手判斷,此人可能還不知道怎麼使用他的戰利品。
士兵們狂呼亂叫著追擊,一部分士兵從兩邊包抄過去,大胡子旅長命令信號兵向那邊打旗語,不久後,襲擊者的背後也出現了一股烏克蘭士兵,那些偷襲者一律被打死,剩下的也隻是多活了十分鍾,烏克蘭士兵上去用刺刀把舉手投降的他們捅死了。
戈佐島上從傍晚開始,烏克蘭旅派出一個團大肆抓捕,抓捕很快變成了搶劫,把隻有4萬人的戈佐島鬧得雞飛狗跳。在那個恐怖之夜,有700人死於非命。在阿爾卜,有十幾個國外遊客稀裏糊塗成了冤死鬼。
後半夜起,一車車嫌犯從梅裏哈、拉巴特、祖裏格與比爾澤布賈向大港一座空碼頭貨倉集中,連夜突擊審詢。那個胖子大夫被當場處決。女護士被弄到鮑曼麵前,他以為她會乞求,但人家根本沒讓他為難,反而破口大罵:“我今生最惡心的事就是讓你這頭笨豬爬到我身上,把肮髒的液體射進我身體裏。”
英國間諜頭子讓幾個蓋世太保便衣從教堂裏拽出來,在蓋世太保總部,他雙手交叉抱胸,大義凜然地冷笑著說:“你們是兔子尾巴長不了啦,我死不足惜,我將以代表人民處決了希特勒而留名青史。”
刀疤臉似笑非笑地盯著他,仿佛是玩弄老鼠的貓,半晌他站起身揭開電視機上的布罩:“我的子爵大人,你不是處心積慮地搜集第三帝國的情報嗎,請看,你將會非常幸運地見識到我們最新的高科技產品——可視電話。我敢肯定,你是這個世界上看到它的第一個外國人。”
電視畫麵上出現了元首,他正與兩個美女談笑著,鏡頭一轉,那個女護士出現在電視裏了,與鮑曼似乎爭持不下。他勇氣頓失,咬破了藏匿在牙齒裏的氰化鉀。
在經曆了那個血光刀影之夜後,德軍又放下大棒舉起胡蘿卜,給十幾個國外遊客給了一大筆安葬費。對馬爾他居民重新登記,每戶發放黃油和白糖,還把幾個積極性過高的烏克蘭搶劫犯和強奸犯押上了軍事法庭。德軍占領當局廣貼安民告示,甜言蜜語地廣播:“親愛的馬爾他居民們,昨晚讓你們受驚了,英國潛伏的特務對德軍發動攻擊,破壞居民的安居樂業……”
受驚的結果是:507人上了生死薄,其餘1300多人被趕到科米諾島,德國人給他們發放建築材料,讓他們自己修建集中營把自己關起來。在人口有25萬人的馬爾他,有2500被控為英國間諜、特務及其支持者,還有第三帝國的敵對分子,他們受到關押和處決,占全部人口的百分之一。
同任何報複行動一樣,一些人成為屈死鬼,其中包括對英國特務提供了住宿的旅館老板。一對小倆口打架,妻子半夜出走,第二天暴屍街頭,身上中了五槍。一個倒垃圾的小女孩被呼嘯而過的裝甲車撞死。
4月17日一早,天空被朝陽染成了血紅色,桃紅色的雲彩倒映在海水上,整個海麵變成了紫色,天邊仿佛燃起大火。一艘破漁船迎著初升的太陽駛向馬爾他以東的海麵,一小時後,駕駛員跳下跟隨的汽船,過了幾分鍾,破漁船底下進水,很快沉入碧波萬傾的地中海中,隻在蔚藍色的海麵上留下了小小的旋渦。
這艘船的乘客有459人,都是被德軍宣布有罪、應該告別陽間的人。而在此同時,在一處伸進陸地的海灣裏,有一對情人正在訴說衷腸。
大海潮起潮落,岸上千斤重的巨石,隻要被潮水輕輕一拂,就仿佛一下子“沉”到“海底”去了。一排排浪撞在岸上,濺起一片片浪花。
這兩天冉妮亞感到格外孤單,大家都忙碌著,就她一人躺倒在病床上。元首在忙碌一天一夜後,終於給她打來電話,一想到他要來,便感覺腳不再疼了,外麵傳來腳步聲,當看到進來的是高個子京舍時便泄了氣,腳又疼起來。
警衛長京舍那天因事沒有跟隨,逃過了一難。他告訴她,元首讓他護送她到那個海灣,那裏的日出很美麗。京舍不由分說背著她上車,走了約十分鍾的路程,一根拐杖遞給她,元首老遠迎接她,把她扶下車。
李德關切地問:“腳還疼嗎?”手伸向額頭,她順使抓住他的手,兩人勾肩搭背地在海灣旁邊漫步。清風陣陣吹來,她的紅絲巾不時抽打在元首的喉結上,癢癢的、還有點痛,讓他說話拖泥帶水:“這兩天想壞了吧,我太忙了。身邊沒有你,我幹起什麼都覺得沒有勁。”
冉妮亞靜靜地望了望他,鶯聲燕語地說:“阿道夫,現在,我的血管裏流淌著你的血液,你記得在克裏特島我給你唱的那首歌曲嗎?我感覺我倆真的合二為一了。”
李德轉身扳過她的身子盯著她,冉妮亞秋波流轉,口中吐著芬芳,繼而小鳥依人般撲進他懷裏。她的情緒一下子高漲起來,她端詳著元首,抹去他嘴角的一點麵包渣,嘴巴緊貼在一起。
李德把她的肩膀扳向大海,不知何時,一輪紅日從海裏跌出,懸掛在雲層之中,光彩四射,霞光萬丈,層層雲海被染得橙紅鮮亮,如同一團火焰在沸騰,海水也被染紅了,幾隻被鍍了色的海鷗從船旁掠過。遠處,漁船點點,微風舉浪,好一幅“海上日出”的美麗風景畫。
冉妮亞倚靠在元首身上,聽他囈語:經過這次事件後,我更加確信我們的前路不會是一帆風順的。我倆要像那海鷗一樣,搏擊長空,傲視風雨,互相攜手,自強不息。
兩人一起念誦起來,浪花為他們和聲,海鷗給他們伴舞:
萬丈光芒染海風,波濤洶湧四時同。
雄鷹展翅三千裏,日月乾坤一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