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元首,麵對如此駭人聽聞的消息,李德癱坐在沙發上,耷啦著頭睡著了。也許他認為又是一次安全演習呢。
希姆萊與冉妮亞越過餐廳前的空地,走向前麵那幢樓,兩輛大眾轎車停在他們前麵,從前麵一輛車上走下麗達和一個神情緊張的婦女,第二輛車上下來的是赫普納,還有一個戴眼鏡的瘦高個子,他下車後拘謹地四處張望,赫普納推了他一把,帶他走向他們剛才出來的地方。
麗達看到冉妮亞,疲憊而興奮地向她奔來,冉妮亞匆匆與她打了個招呼,加快腳步追趕希姆萊,身後傳來麗達百思不得其解的聲音:“出什麼事了?我也沒招你惹你。”
冉妮亞聽到希姆萊罵道:“豬,簡直是豬。”見冉妮亞一臉愕然地望著他,解釋道:“我罵剛才下車的那個蘇聯叛將呢。他的一切都來自斯大林,現在反過來咬他的主人,這不是豬是什麼?”
冉妮亞低聲咕嘟:“偏執狂。”身後撲騰一聲,希姆萊的警衛跌倒在雪坑裏,他返身把他拉起來,還幫他拍打身上的雪。
他們進入大樓,走向地下室,冉妮亞心跳加快,全身被緊張捆得透不過氣來,希姆萊還有心思給她講笑話:“我們德國人遵紀守法幾乎到了死板的地步,海德裏希曾說過:德國人民是不會開展遊擊戰的,如果幾名德國遊擊隊員決定去炸毀火車,很可能因為買不到站台票而取消行動。”
地下室裏陰森森的,牆壁和地麵上都是塑料,可能為了防備犯人自殺。一股股冷風颼颼地拂過她的全身,那位軍長滿麵是血坐在特製的椅子上,腳裸和手腕都固定在鐵椅子上,大腿上麵橫著一塊鐵板,光著的腳下踩著自已的大衣,上麵的軍銜標誌都被摘取。
軍長困難地抬起頭,看到冉妮亞,他的眼光一下子柔和起來,然而也隻維持了幾鈔鍾。也許他還不知道問題出在什麼地方,冉妮亞寧願他永遠不要知道真相,不然,還沒等槍斃,他可能會傷心而亡。
冉妮亞呼吸急促,胸脯劇烈起伏著,軍長誤解她了,反而勸慰道:“冉妮亞,臨死之前讓我說出肺腑之言吧。你是我遇到的最好的姑娘,曾經與你相識、相知、相交,我此生足已。隻可惜天不助我,我倆無緣長相守。”
“別說了!”他的話像一把把鋼針,字字句句刺進她心上。她感覺心在流血,抑臉望天,為的是不讓淚水奪眶而出。她甚至心裏掠過一絲懊悔,但一想到元首,想到元首給予她的一切,心裏又稍微平靜了些。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希姆萊似乎發現了可乘之機,和顏悅色地問道:“格蘭茨,你告訴我,是否為了這個女人,你對元首動殺機的,也就是說,情殺?”
軍長露出紅紅的牙齒,破口大罵道:“你還知道情殺?我以為你滿肚子的稻草呢。我告訴你吧,要不了多久,戴高樂自由法國的旗幟在洛林上空高高飄揚。”他哼起了《馬賽曲》。
空軍首席審判官說明了真相:“他已經招供了,是卡納裏斯指使他的。昨天,他被撤去帝國諜報局長職務,就對元首懷恨在心,而這個敗類為了光複法國,兩個一拍即合。”
“卡納裏斯?”看得出,希姆萊的欣喜勝於驚訝。首席審判官點頭:“元首早就讓我們全方位監視他。目前,他正在隔壁房間。”
希姆萊悻悻地問道:“那個冰塊是怎麼回事?難道堂堂帝國諜報局長就那種水平嗎?用冰塊代替鍾表?虧他想得出。”
首席審判官啞然失笑,轉身從桌子上拿起那個“地雷”,翻過來的擰開底座,露出裏麵的鍾表:“這是空軍幾個無聊的工程師作的無聊的實驗,試驗多長時間可以融化那塊冰。狼穴裏還有很多呢。”
審訊人員突然緊張起來,那個軍長耷拉著頭,嘴角流出鮮紅的血,一個空軍審訊人員說:他把氰化鉀隱藏在牙齒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