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爾契走到辦公桌前拿起電話,一邊聽電話一邊在台曆上寫寫劃劃,放下電話,對人事處副處長下達命令:“給斯圖登特書麵命令。任命他為……”他拿起台曆:“任命斯圖登特中將為德國空降軍軍長,即刻到希臘的東南司令部報到。祝賀你將軍。”米爾契伸出手。
隻需這麼一句,斯圖登特的氣全消了。經過二年的沉寂後,他又要在藍天翱翔了。當晚他就飛到希臘,向利斯特報道,第二天一早飛到克裏特島,與他的老戰友們見麵。第一句話就是:“弟兄們,我又回來了,回來重振空降兵雄風。”
…………
U331潛艇放慢了速度,除堅守工作崗位的外,水兵們都湧到甲板上,他們有三個目的:一是吸煙,二是吸新鮮空氣,三是入旱廁,大家都喜歡在甲板上解手。麗達隨元首來到指揮塔,指著底下一個雪白的屁股說,這輩子再也不到潛艇裏麵上廁所了:“你不知道有多麻煩。有6道工序呢,還得盯著水壓表,萬一錯一點,把屎衝回來還是最輕的,把海水灌進來那就糟了。”她把滿是油汙的臉對著他。
潛艇慢吞吞地駛向幹尼亞的簡陋泊位,這裏海鳥特別多,雷雨般的雨點從天而降。麗達柳眉倒豎,杏眼圓翻,欲怒還羞地罵道:“這些可惡的海鷗,把我的衫衣都弄髒了。”元首糾正:“是信天翁吧,你也有不知道的啊。”
麗達白了他一眼,用從柴油機房找到的棉紗擦拭元首衣服上的信天翁排泄物。鮑曼過來站到麗達麵前,對元首說:“隨便擦一下行了,很快就要見到冉妮亞了,讓她給你冼吧。那像我呀,沒人疼沒人愛的。”
麗達歪斜著腦袋瓜子,提起他上次說過的、下次出來帶個女秘書的話,元首嗤笑:“他那敢呀,當心蓋爾達剝了他的皮。”鮑曼嘿嘿笑著:“不是,那個什麼,夫妻間應該相互謙讓不是嗎。”
元首與艇長和船員們揮手告別,正午的陽光刺得他們睜不開眼睛,隻看到他們年輕而英俊的笑臉。臨別時愛娃妹妹的前任男朋友悄悄塞給他一枚用貝殼粘連的鴿子,求他帶給她。直到汽車駛出很遠,李德仍舊看到小夥子們的身影,與陽光、沙灘、海浪、仙人掌、蔚藍色的大海相映成趣。
迎接他們的除空降軍軍長斯圖登特中將外,還有德第7傘兵師的蘇斯曼少將。對於把他從教書匠重新變成天兵天將,斯圖登特中將從心底裏對元首感激,這從行動上可以看出來:元首上車時發現座位上爬著隻大黃蜂,斯圖登特毫不遲疑地一把抓住它並當場捏碎。
不久後他發現巴結領導給自己帶來痛苦:他的右手食指腫成胡蘿卜,痛並癢癢著,麗達過來用手擠壓被蜇傷部位,擠出毒液,並解下鞋帶在手指根部紮住。
沿海濱公路走了半個小時後,來到第7空降師第1營營地,一座古老的純粹用石頭修建的一排房子,營長科赫爾少校與士兵們正在午餐,見到來客人了,他不情願地放下飯盒,走近來人時,唬得差點把嘴裏的東西吐出來,繼而伸出滿是洋蔥味道的手與元首握在一起。
此人是比利時戰役中的英雄,而他的上司、第1梯隊指揮官邁因德爾少將在挪威戰役中為帝國立下了汗馬功勞,兩人都在一年後的克裏特戰役中表現不俗。一句話,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
士兵們揉著眼睛,因為要不是親眼所見,他們萬萬想不到敬愛的元首會來到天涯海角,到地中海的一座孤島上探望他們。到士兵們中間後元首非常放鬆,像重逢的老兵一樣與他們噓寒問暖,開著戰壕的粗陋玩笑,談論著男人們——其實是女人們的笑話。士兵們一邊與元首談笑,一邊窺視著元首旁邊的美女咽口水。
參加德軍空降兵的大都是年輕人,平均年齡在20歲左右,他們都是誌願者,有著健康的體魄,準確的判斷力、很強的獨立性,英勇善戰。這些勇猛的、受到良好訓練而且極具獻身精神的傘兵隊伍,體現了德國人的男子漢氣概。斯圖登特將軍對他們的要求是:要像獵犬一樣靈活,像皮革一樣堅韌,像鋼鐵一樣堅硬,成為一名典型的德國武士。
元首又不顧鞍馬勞頓,視察第22空降師的第3傘兵團,與一個下巴光禿禿的、掉了兩顆門牙的老兵拉起了家長裏短:“老下士今年多大年紀了?在那入的伍?”“格裏斯登,次年塞兒業喔的喔。”對方回答。元首把耳朵湊到他跟前傾聽:“什麼?”鬧了半天才聽清楚他是德累斯頓人,去年十二月入的伍。
元首差點被他感動:“真是老當益壯啊,這麼老了還上前線?”旁邊一個接過話頭:“沒處去呀,他的房子被英國人炸了,老伴跟人跑了,兒子不聽話把他趕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