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說完,法官大人。”卡爾梅克人略微有些激動,“的確不正常,為了救他們,我的55名優秀的突擊隊員陣亡了,他們受過非常嚴格訓練的訓練,現在隻剩下了13人。”
“死於你的無能和漠不關心?”法官的聲音低氣明顯不足,觀眾席竊竊私語。
“他們死得非常英勇,戰俘們高喊著‘德意誌萬歲’,與敵人同歸於盡。突擊隊員們拎起手榴彈衝向敵人的裝甲車……這兩天我也在反思,正如上校說的,假如我不去救出他們,確切地說上級不讓我們去救他們,讓他們順利到達西伯利亞,也許存活率會高一些。”
“不許狡辯。”來自公訴席孤零零的聲音,好似宴會上冒出一聲狗吠,法官吐出一個專業術語:“無效設定,不予采信。”
公訴人要求發言,得到充許後提出疑問:“很明顯,戰俘的陣亡率遠遠高於突擊隊的,經過調查,嫌犯在分配武器上明顯不公,大家都是軍人,當你麵對敵人時,赤手空拳的比手執機槍的肯定先死,這是常識。”
“反對,公訴人有誘導嫌疑。”辯護人席上傳來聲音。
“反對有效,被告繼續。”
“我的無能和漠不關心,隻是沒有把執行特種任務的突擊隊的標配武器分給戰俘,不過,我不同意赤手空拳的說法,這不符合事實。我們給一部分戰俘發給兩顆手榴彈,如果戰鬥中有繳獲的武器,肯定會給他們使用。”卡爾梅克人聳肩,“當然沒有繳獲,因為我們被人攆著跑。”
卡爾梅克人羨慕地望著法官喝了一口水,咽了口唾沫,甚至淺笑了一下:“請教一下,關於救出戰俘人數,我聽公訴人說是98人,而法庭剛才提供的是97人,是否包括39軍20師副師長海茵茨上校?”
公訴人把眼光從卡爾梅克人身上收回到桌麵,審判席上一陣嘩嘩的翻紙聲,審判官們手忙腳亂地在花名冊上移動著手指,卡爾梅克人心裏有一樣說不出來的舒暢。
精明的公訴人卻發現了他的漏洞:“我也注意到你說的突擊隊人數與公訴材料不符合,按照你剛才所說,突擊隊是55人,而我們掌握的名單是61人,這裏有你所謂的突擊隊員的全部名單。”他揚起手裏的一張紙,“你刻意隱瞞了6個人,為什麼?”
“因為我們剔除雜質。”他不屑地回答。
“雜質?難道這是對人的表述?從中可以看出你對人的定義和對生命的藐視。雜質!”公訴人麵對聽眾,期望大家群起呼應,隻有很少幾人頷首讚許。
在冗長的雞毛蒜皮的口角和吹毛求疵的回憶之後,法官爆出一個駭人聽聞的罪名:夥同潘格爾德中校,蓄意謀殺了上等兵希爾德布蘭德。
卡爾梅克人一臉茫然:“誰是希爾德布蘭德?”
“你的毛病很多,別讓我再加上一條:裝腔作勢。”法官拿出一份材料念起來。卡爾梅克人記起來了,耳邊怯懦的聲音傳來:“別開槍,我是德共.黨員……的兒子,我要與法西斯一刀兩斷。”
卡爾梅克人不再回答,無聊的法庭竟然搜集到了那次甄別行動的材料,把處決可能的變節分子當作罪狀,他懸著的心放下來了,他認為這不僅不是罪狀,還應該受到表揚。再說,這次行動經過上級批準的,法庭還有臉興師問罪,他決定不以理睬。
卡爾梅克人閉上了眼睛。法庭裏猝然安靜下來,聽到引擎聲突然而至,馬上響起高射炮清脆的聲音,緊接著由遠而近幾聲巨響,房屋在振動,屋頂的土落下來,審判台正中的元首像轟然掉下,露出下麵鑲嵌在牆上的列寧像。
禮堂內亂成一團,鮑曼與赫普納要架起元首,被他輕蔑地推開了,他氣咻咻地交待:“這些可惡的飛機,竟然把我變成了列寧,前不久在曼施坦因的指揮部裏,又把我變成了斯大林。以後把我的像掛上去之前,先把下麵鏟平了,否則就不要掛了。”
空襲結束後,辯方證人出場了,米沙出現在證人席上:“我是特工,我受過格魯烏訓練。”他說。一直當擺設的少尉法官此時成了他的主審,淡而無味地說:“我們看中的就是特工,不然你還進不了突擊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