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麵向睜大眼睛的凱特爾:“你擔任德國各界議會的會長,這是新成立的組織,職責是下情上達,反映民意,起政府與社會各界的聯係橋梁作用。”
淚水一下子湧上凱特爾的眼眶:“想到要脫下穿了一輩子的軍裝,我……”
李德安慰:“好了,已經是元帥了,應該從軍界功成名退了。”
凱特爾依然抽泣著。戈培爾拍打著戈林:“看來得把你的帝國元帥讓給他了,不然人家哭個沒完。”
李德補充:“噢,對了,你也是政治局候補委員。”
凱特爾破涕為笑了。
元首起身打了個響指,開始安排工作,鮑曼從會議記錄本上抬起頭:“元首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李德一楞,隨即笑得彎下了腰,邊笑邊說:“怎麼把我們的財神爺給忘記了呀,得罪了他,誰給我們管飯呀。”
在大家的哄笑中,李德喘著氣說:“鮑曼,……政治局候補委員、元首辦公廳主任……還得是常委,不然無法在黨的會議上做記錄。”
鮑曼趕緊埋頭記錄,大家出門時他還沒有記完,希姆萊對戈林與戈培爾感歎:“連農場主鮑曼都進常委了,這麼多年我們白幹了。”
戈培爾警覺地掃視了元首一眼,戈林表示讚同:“是呀,這叫後來者居上。”
裏賓特洛甫在鮑曼脖子上拍了一巴掌:“後來者,還不走啊。”鮑曼一臉不屑:“我入黨時你還在賣酒呢,憑什麼我比你多個候補兩個字?呸。”
裏賓特洛甫被鬧了個大紅臉,悻悻地走了。鮑曼1928年入的黨,比裏賓特洛甫早四年。
希姆萊轉過身子,裏賓特洛甫以為他又要拿自己開涮,希姆萊沒理他,向他後麵的元首伸出手:“對不起元首,我以為你對我有意見呢。”
“是有意見。”元首語重心長地教導說:“希姆萊,你太極端了。要知道,有些事情隻是美好的理想,但做為政治家,不能讓理想代替現實,因為兩者是有距離的,有時候甚至相反。比如種族的純潔,你能保證德國人的血統就那麼純潔嗎?比如你,聽說你舅媽的弟媳婦就是個猶太人。你總不能把她抓進集中營裏去吧?”
希姆萊尷尬地撓頭。“如果把理想當作現實,把宣傳口號當成奮鬥目標,那我們犯了幼稚錯誤。理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我明白。我聽你的。”希姆萊手挺直腰板大聲表態。兩位老戰友又挽在一起。
戈培爾步履輕快地走在最前麵,戈林推開衛兵,昂首闊步地行進在山梁上,施佩爾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加倍努力,報答元首的知遇之恩,同時向世人證明自己的能力。
約德爾今天走路像跳躍,他做夢都沒想到一個炮兵上尉的兒子、二級上將、最高統帥部作戰局局長,會躋身於黨和國家領導人的行列,為霍恩索倫王朝的貴族爭了光。
盡管他與施佩爾、凱特爾在黨內沒有職務,比起其他國務委員低一個檔次,但與那些赫赫有名的黨內老同誌和將帥們比起來,他們感到眩暈——坐直升飛機帶來的感覺。
德意誌帝國新的領導集體產生了。在帝國生死攸關的緊要關口,李德以大無畏的精神和超前的眼光,果敢地把自己由於指揮戰事而無法管、管不好的總理職務分離出來,增加了每個人的職權,形成了新的戰鬥集體,把宮廷政治變成了政府——盡管與西方國家相比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隻能管是“具有德國特色的國家社會主義製度”,但與以前相比,新的政府引進了現代管理機製、高效、精簡、分級負責以及民主集中製的理念,國家變成了巨大的機器,必將會更有效能,更加科學。他們將牽引德意誌帝國這個巨大的列車奮勇前進。
帝國領導人們在談笑間離開了鷹巢。大雪掩沒了他們的足跡,前路依然白茫茫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