昃歿元年,上古大戰爆發,九界混亂不堪,這場由天界挑起的征戰致使九界秩序崩塌。花草樹木,鳥獸魚蟲一夜死亡,各界自相殘殺,白骨遍地,橫屍荒野。殘暴、哀傷、無奈、殺害……在人界的中心彙聚著越來越多,越來越濃鬱的怨氣,他們在湧動旋轉,似乎在孕育著什麼,那不經意露出的紅光讓人不寒而栗。
九界僅剩三界,這場戰鬥莫名結束,與之同時三道白光出現穩定三界,百花百草百獸宛如隻是沉睡了般又突然蘇醒。濃密的蔥蘢遮住了白骨,磅礴的大雨洗刷了鮮血,三界秩序重建,煥然一新,那驚恐仿佛如隔夢般的場景將被漸漸淡忘……
煌太初年,三界長達五百年的和平致使世間繁榮昌盛。
“好妹妹,都關了五百年了,放我出去吧!”一聲聲好似撒嬌般的孩童嗓音從乳白色光圈中傳出。
“我將將比你大些時日,該叫姐姐。”一女孩從石洞外走進穿過光圈。她穿著月牙白裙,好似從雲霧中走出的,衣尾隨著走動擺了起來,披在肩上的白紗更是飄飄然,烏黑長發垂於腰間,不屑打理挽於耳後,許是不屑,也許是……不會。幾縷碎發垂在額前,細長的柳眉下是一雙靈動,清澈的大眼睛,還有紅潤的臉頰。她好像是渾然天成的美玉,是由世間萬物的靈氣創造的。她手拿一束白花,紅唇輕啟:“我在洞前看到一叢白花,潔白憐人,想著你定會喜歡,所以采來給你瞧瞧。”
男孩看她進來神情一變,撲閃撲閃的眼睛盈出淚水:“你把它采下,它便很快枯萎,我喜歡的是迎著風兒,呼吸自由空氣的花。”
“我……。”女孩低垂眼簾,神色淒然,她不是不想放他隻是她的心告訴自己,不行,絕對不可以。
她想起了那一天,她在花朵中初醒,她遵從心的聲音向西走去,她看見大地滿目瘡痍流下眼淚,奇妙的是萬物竟然複蘇,她繼續西行看到從黑霧中誕生的弟弟,雙手接住,便將他帶回以花果飽腹,或許是因為在境界中,五百年了他還是孩童。可是他沒有一天不想離開,不渴望出去。
她輕輕按了按心髒的位置笑著將花遞給他:“我帶你出去。”
她的手牽著男孩,走出光圈。男孩的臉又變成冷冰冰的了,他看著那被慢慢捂熱了的手,竟恍了神。
山洞的洞口到了,陽光灑在一束束白花的花瓣上,那樣純潔美麗,傲豔奪目。
男孩神色一動,掙脫女孩的手,右手一擊,一團黑霧直逼女孩,女孩用心髒生生承受了這一擊。
“不。”男孩低聲一呼,“你為什麼不躲開?”
女孩還是笑著:“你若犯下彌天大錯,我即使灰飛煙滅,也要為這天下蒼生做主。”
“嗬嗬!天下蒼生?這不是仙該管的嗎?你非人非魔非仙,憑什麼管?”他輕蔑的一揮袖,越過她向前走動,黑霧一點點沾染上他的潔白的衣裳,他動身一飛,衝破境界,消失了。
殷紅的鮮血從她的嘴角流出,她的笑也僵住了,白色的花瓣驚起,像是花朵無聲的淚珠。她倒在白花叢中,她眼裏的霧氣越來越濃,鮮血落在花朵上慢慢隱入潔白中。
她閉上眼睛,喃喃道:“我隻願你快樂。”她之前隻是想說這句,隻是說出口就變了。心髒好像停了,是啊,自己第一次違背了“心”呢,她終是昏迷過去。
一個人影從崩壞的境界中穿入,露出了神秘的微笑:“找到你了。”他將昏迷的她抱起飛身離開。
風淒淒,境界中的花草逐漸枯萎,唯獨那一叢沾過鮮血的花,紅的驚心,開的妖冶。
天界,金碧輝煌的大殿中,屏簾一側的寒水蓮池床上,女子緊閉的眼簾微微顫動,緩緩張開,寒池及病床所散發的寒霧將她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