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醋鯉魚,黑的。吵菜豆,青的。煮螃蟹,鹹的。還有一排炸蝦,活蹦亂跳的。
“咳咳,你先來。”清清用肩膀戳了戳我,又指著蝦盆兒:“媽媽說吃這個就是要吃原生態。”
我挑了一筷子原生態,鼓起勇氣還是沒有塞進嘴裏:“清清,你確定不是你沒有做熟?”
“我……額,我感覺他們在炒鍋裏亂蹦,本來人家就怕油,所以……”清清支支吾吾,被我一擺手止住,這麼大的蝦,都是先煮熟了再放到油裏炸的,顯然前一個步驟被果斷地忽略了。
清清訕笑不已,提起筷子:“要不咱們嚐嚐這個。”指著一盤兒糊了吧唧的糖醋鯉魚,還是把光榮的任務交給了我。
飯桌兒旁,白菜正悠閑地晃著步子,我叨起一塊入肉,信手丟到了白菜的旁邊:“清清她兒子,你先嚐嚐。”
白菜見有肉吃,急忙晃著步子向這邊跑來,低頭聞聞味兒,沒有吃,反而抬頭看看看清清。得到小美女一個肯定的眼神之後,白菜伸出舌頭小心地舔了舔,忽然嗷嗚一聲,竄到了一間屋子裏,再也不出來。
“額~”清清臉上變得通紅,也不好意思招呼大家吃菜了。
還好趙欣早有準備,將幾個從超市中買來的熟菜衝碗兒盤兒裏一投,大功告成。
一夥兒人吃得有津有味,對清清的手藝自然是決口不談。
今天我們幾人過來,主要就是看看清清的新屋子,山東話,俗稱溫鍋兒,誰家有搬進新居,這是必不可少的一個步驟。
飯畢,幾個人又胡天海地扯了些話題,大多跟女人有關,我懶得自討沒趣,坐在電腦旁玩起了植物大戰僵屍。清清的房子並不像她說的一樣隻有兩室一廳,四間臥室,一百多個平,坐到陽台上還可以俯瞰海景秋色,倒上兩杯小酒,再炒上幾個好菜,兩人坐著促膝長談,那意境就美了。如果是一男一女,撩人的月色下或許還可以幹點更有情調的事情。
晚上十點鍾,在我強力要求留宿未果的情況下,眾人依依不舍地告別,吳雨揪著我的耳朵,遠遠地拉了出去。
“打個車吧。”秋風吹得有些冷,兩個MM都披了幾件清清提供的衣物,吳雨還好,趙欣胸前撐得緊,硬是費了很多勁兒才套進去。
吳雨招呼路邊呼嘯而過的一輛又一輛出租車,很悲劇,都是滿客。
“我送你們。”一輛流線型的寶馬跑車豔光四射,據清清說這是上大學父親給送的禮物。
幾人不再推辭,反正兩家隔得也比較近,來回車程不過十分鍾,也不用擔心清清回來的時候走夜路。按我的話說,實在不行,就住我們那兒。
汽車緩慢流動在跑道上,燈光將孤寂的車影拉出一條線,一個穿著單薄連裙衫兒的小姑娘正背著個斜挎包向宿舍走去。這是煙大的弊病,南北校之間隔了半個多小時的步行路程,新生隻能在北校上課,然後回到南校休息。據說原來在北校周圍打算建宿舍樓的地方被北山地產給搶了去,可惡的開發商與校方沆瀣一氣,卻苦了一群半夜趕回宿舍睡覺的學生娃兒。隻是,現在已經晚上十點多鍾,天氣又涼,小姑娘獨自走在回宿舍的路上,瑟瑟發抖的身子隔著老遠就看得讓人為之心痛。
“要不要把她送回去。”清清開著車就要轉彎,被我拉一拉小手,“不用了,這種事情司空見慣,不認不識地,人家也未必願意。”
清清點頭,繼續開車。忽然,路邊幾個人影兒從林子裏竄了出來,二話不說,捂住小姑娘的嘴巴就往林子裏啦。
“停車!”我砰砰敲了敲車窗,清清一把將車停下,我拉開車門,急急衝車裏人囑咐一聲:“關好門,報警!”說著,就飛奔向剛才小姑娘消失的地方。
林子裏傳出女孩兒掙紮的聲音,不甚明朗,顯然是被堵住了嘴巴。循聲很快就找到了地方,幾個小夥子拖著女孩兒生撕活剝,女孩兒踢著腿掙紮,卻被一個蒙麵的男人狠狠扇了一個耳光。
“住手!”我大喝一聲,就衝了過去,實際上,不等我出聲,三個匪徒也已經發現了我。他們微微一怔,看到隻有我一個人,其中一個漢子拉住女孩兒,另外兩個漢子摩拳擦掌向我衝來。猙獰的麵孔,雄壯的肌肉,這些人絕不是普通的小流氓,一看就知道是長期作案的悍匪。
“上!”當先人一招呼,兩人的拳頭迎頭向我呼嘯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