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7月,北方。
李老栓像往常一樣早上十點才起床,簡單的吃了早點之後才在十點半的時候把他經營了近十年的酒館‘李記老酒’的大門打開,開始他一天的生意。他相信每一天生意都會很好,對生活也充滿了希望。
酒館的門剛剛打開,門外一個三十左右的漢子在焦急的等著,手裏提著一個酒壺,看樣子是來大酒的。
看見酒館的門被從裏麵打開,漢子臉上露出了歡喜的神色,還沒有看見開門的李老栓漢子就扯著大嗓門口道:“老栓,快點,我可等不急了,若不是知道你每天都是這時候開門,我早就把你這酒館的門給踹了。”
聽他說話的語氣就知道是熟人,李老栓聽出了他的聲音,除了鐵匠鋪子的馬斧子之外誰還會有這麼大的嗓門?除了他之外誰還會在這個時候來他的酒館?
李老栓似乎還沒有睡醒一般,打個哈欠,然後懶洋洋的回答道:“你若是往我這門上踹上一腳,以後休想再喝到是的酒,我的酒就是送給乞丐喝也不會賣給你。”
一聽這話,馬斧子急了,他早早的來等著,就是為了打酒,他已經喝慣了李老栓的酒,若是他不賣了,那以後可就有罪受了。一個喝慣了李老栓的酒的人,對於他來說酒館的酒來說簡直就像是水,不但沒勁而且連一點味道都沒有。馬斧子可喝不慣其他酒館裏的酒,所以,他隻好連忙陪不是。
“開玩笑的,開玩笑的,這怎麼能當真呢?我可不想喝其他酒館裏的酒,簡直比白水還像白水。”馬斧子連忙賠笑道。
李老栓一邊把門打開,一邊又問馬斧子道:“怎麼?喝得這麼快?是不是又有什麼喜事了?”李老栓當然不會和馬斧子的一句玩笑話見識,微微嚇唬他之後,他又向往常一樣和馬斧子聊了起來。
李老栓和所有的客人都聊得來,和所有來他店裏打酒喝酒的客人們的關係都很好,他們有什麼事情都會告訴他,他也喜歡聽他們說的事情,就像他們喜歡喝他的酒一樣。
馬斧子臉上露出喜色道:“沒什麼大事,就是接了一筆大點的生意,這不生意還沒有做完就給了我一筆定金,你猜多少?”
李老栓來勁了,驚訝的問道:“多少?能讓你那個吝嗇鬼婆娘掏出錢給你買酒喝?”
“五百大洋。”馬斧子湊到李老栓的耳朵邊小聲的道。
李老栓驚呼一聲道:“五百大洋?”
“噓!不要說,小聲點。”馬斧子連忙止住李老栓的驚呼聲,然後在他耳邊又道:“這可不能亂說的,因為我相信你才給你說,一般人我怎麼會對他說這個呢?你也不要對任何人說,知道嗎?”
李老栓不解,撓撓頭道:“我說你一個鐵匠做點生意,怎麼還不能說啊?既然不能說你怎麼到我這裏來炫耀,你不就是想告訴我你賺大錢了,以後不會差我的酒錢的嗎?你不就是想我幫你炫耀炫耀,好讓其他人也羨慕你,看你神氣的樣子,惹惱了我你就是有再多的錢我也不賣酒給你,有錢了不起啊?”
馬斧子實在是沒有想到李老栓如此的憤怒,也沒有想到李老栓誤會了自己的意思,於是解釋道:“這是真不能說,你也不要到處亂說,我說的是真的,你知道嗎?這是麻二爺的活,他還告訴我了,說不能隨便亂說,若是被他人知道了那麼不但我這定金要退還給他,而且還要陪他十倍的錢。”
麻二爺是這北平城裏數一數二的混混,平時糾結一些個無業流氓到處瞎逛,看見順眼的東西就拿走,看見好吃的也拿走,整個北平城裏的商戶們沒有一個不討厭他的,也沒有一個不恨他的。就連李老栓的酒也被他拿過,一分錢也不給,他人多勢眾,大家都敢怒不敢言,最重要的是他有一個姐夫就警察局的人,就算是告官也沒有人能告贏他。所以,麻二爺就成了這北平城裏的一霸。
李老栓不僅是驚訝,而且還很詫異,麻二爺居然看上了馬斧子的手藝,要他打造什麼呢?馬斧子是個鐵匠,麻二爺這個混混怎麼也和他聯係不到一塊去,為什麼麻二爺要找他呢?
“他找你幹什麼?給你這麼多的錢?”李老栓兩眼死死的盯著馬斧子,他有預感,要出大事了。
馬斧子從來沒有看見過這樣的眼神,那是一種死灰色,深深的看不見底的死灰色,仿佛有一股力量在吸引著他,似乎他的一切都將要被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