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有一位大約是事務所同事的人走過來,逗趣般地盯著楚放:“楚大律師什麼時候偷偷養了個小情人,挺辣的啊?”
“你忘了,你現在是我的情人,當然應該跟我做一些情人該做的事情。”
也不知道為什麼,傅佳音驀地回想起今早楚放對她說的話,竟然做賊心虛地偷偷瞟過去。
她做夢也沒想到,楚放非但不反駁,反而餘興未了般地摸摸自己的唇:“是挺辣的。”
他的唇上有一個小小的傷口,那是今早被她弄破的。
臉霎時間紅得幾乎就要燒起來,傅佳音垂下頭恨恨地想:當著方浩的麵他還這麼囂張,這是個渣攻,一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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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職的程序很簡單,去人事部報過到後,傅佳音簽了聘用書就被楚放原先的一個助理小高領進了他那間豪華辦公室。
辦公室裏沒有人,據說是楚放和其他律師們在會議室裏開例會。傅佳音坐著等了一會兒,便忍不住打量起他的擺設。房間的正中是他的辦公桌,一看就是德國進口的全套桌椅,價格不菲。辦公桌的左側則是一座整麵牆那麼大的書架。書架上擺著各種厚厚的法典、以及法律相關的書籍,不過最引人注目的還不是這些,而是書架頂端那些擺了整整三層的感謝狀。
每一個感謝狀都是精心裝裱過的,感謝的對象是楚放,落款則是某些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的小職員,有些甚至連單位的署名都沒有。
傅佳音忽然聯想到那晚出周阿姨當街攔車,卻被楚放無情拒絕的情景。如果楚放真的是這麼貪財冷血的人,為什麼會收到這麼多感謝狀?如果他不是,又為什麼不接周阿姨的官司?難道真的是因為她信口胡說的那個理由——因為四年前她那個失敗的案子,所以他暗暗跟自己較勁、再不接刑事案件?
這個理由可真夠狗血的。
傅佳音被自己的想法寒了一下,見他還不回來,索性拿出未完成的設計稿,準備趁機趕一下工。二百張呢,可不是一蹴而就的,她得抓緊時間才是。
可是,她沒有拿鎮紙。
傅佳音托著香腮,在辦公室裏環視一周後,最終把目光聚焦在書架上。有了,法典那麼厚,簡直就是量身定做的鎮紙嘛。
畫了一會兒還是沒有人回來,剛好她思路凝滯,就想站起來活動活動。可她剛走兩步,腳就崴了一下,左右沒有人,她就大著膽子脫下自己的高跟鞋,細細察看起來。
果然,鞋跟被縫隙擠得有些鬆落了,向左微微傾斜著。怪不得剛才她走路的時候那麼難受。
傅佳音思索著,將鞋跟對準辦公桌的桌角,輕輕砸了起來。好像沒什麼起色。
其實鞋的設計加工和服裝的設計加工如出一轍。她忽然想到,這幾年她一直都專注於設計,而忽略了製衣裁剪的能力。
不過,那也是因為她一直呆在監獄沒有機會重新接觸裁剪製衣。也許,她應該從最基層的做起,比如開一個小小的成衣店,專賣由自己親手設計兼製作的衣服。這樣以來,她既能快速提高自己的水平以適應比賽,也能盡快還清欠楚放的錢。
越想越覺得興奮,傅佳音咬了咬唇,照著那個尖銳的地方使勁一敲,鞋子就驀地跳脫出她的手,向後飛了起來。
幾乎是同時,身後傳來一記隱忍的悶哼。
傅佳音下意識地掩住口,驚訝地轉過身,纖濃的眼睫卻忍不住垂得低低的。
門邊的地麵上,正橫躺著她高跟鞋的殘骸,而距離那些殘骸一米有餘的地方,則立著一個高大的身影。身影的主人一手按緊了手裏的文件夾,一手輕捂著自己紅腫的額角,而那雙鋒利黑俊的眼睛,則如同手術刀般冷冰冰地盯著她。
沒錯,身影的主人正是楚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