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則全,枉則直,虧則盈,敝則新,少則得,多則惑。天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剛。以其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世間萬物皆如此。有時候你不在乎的,偏偏尋你而來。你尋覓追求的,卻匆匆棄你而去。浮華世間許多名名利利,不在追與逐之間,卻在得與失之外。
負芷靜一個王族的女子,生的金貴,活的榮華。一個不用為生計奔波的女子,又生的花容水色。在這個封建古代的帝國裏到底是福還是禍,誰也不能得知。桃花麵,柳葉眉,櫻桃口,發似流螢,膚似白雪。唇輕啟,便是傾倒眾生。指輕搖,便可萬物失色。女子有容已是貴,再之有才,便是絕,絕世而獨立,倒是天之驕,還是世之棄。這個皇家四女,便是這樣的驚才絕世,猶然是天見不憐。出世時母妃就去世,偌大的皇廷隻餘一個孤女和一把逝水琴。不可想象這樣的女子是如何在這如地獄般的後宮長大,並長的這般如芙蓉出水,長的這般淡雅而清塵。負芷靜,皇家四女,月落國第一琴師,位列十大美人之中。這個空寧城的一大傳奇,可會被虛名所墜?
世之萬物皆有終始,故一為天下之首,甲為百事之頭。人世間總愛給事物、人神冠上個一二,排上個先後。琴棋書畫,功射騎獵。在這祭天典禮的晚宴中不乏就會出這麼幾個天下之最。這第一琴師就由此而來。十五歲時負芷靜一曲《水寒》技壓天下,從而成為琴之大師。如今又一個風雲集會時刻來臨了。
“皇妹,祭天晚宴,可是準備好了曲目?”紫色華服,已然一副清華絕世的公子無雙。眸中紫色閃著睿智與清明。
“三皇兄,芷靜無才,聽皇兄安排即可。”女子白衣翩飛,黑發輕遮桃花麵。
“不如,為兄帶芷靜去聽聽民間野調。舒緩心緒。”紫光一閃,發在空中劃過一道流光,男子玩味一笑便是天地失色。說是宮門深似海,卻為入海血成河。一方水卻是養了一方人。這負家子孫倒是出落的傾城絕世。女子如是,男子也是如是,例如這百事不難的負衍初。
走在這繁華開放的空寧城中,這樣的花容才色無疑是吸引人的,何況有時富貴皇族,江湖傳奇。負衍初就是這樣帶著這名動天下的妹妹遊走於皇城之中。滿麵輕笑,文雅如蘭。
負芷靜,仍是一身白裙,發墜一條飄逸的白絲。淡眉不描自雅,櫻唇不點自紅。閑庭信步般,守在哥哥的身邊。
負衍初突然止步一座清雅小樓前。雙眼輕咪,似是被什麼吸引,陶醉其中。負芷靜,隨兄而止步,淡漠的雙眸忽然睜開,閃爍的睫毛下一雙黑色的靈眸,閃著好奇的意味。
“芷靜可是乏了,為兄請你喝茶可好。”紫衣男子轉身,微笑對答。
白絲紛飛,女子抬首,奄然幾個大字躍入眼簾——風雨離落樓。
仍是二樓的那個雅間,憑欄品茗。
“小二,今天怎麼沒有你家主人的謫仙?”負衍初,喝著手中的茶問道。
“樓主外出,之餘小姐在樓。故吾謫仙可品。”小二笑答,並未白衣女子斟茶。
“剛剛可是這樓中傳來琴音?”負芷靜難得開口,自然是為琴。
“這位小姐,剛剛是我家小姐在撫琴。日落時分是她練琴的時刻,這般時候剛剛好您趕上,可是吵到您了?”小二親切的笑臉文雅的言辭,也使者小樓非同一般。
“不,小姐彈得很好。”負芷靜端起杯中的茶,輕品一口。“不知是何曲子。我怎未曾聽過。”
“這是樓主閑暇時分品茗泡茶時候,譜的小曲,小姐總在樓主泡茶時談來換茶喝。好像是叫做《謫仙》,正配樓主的茶。”小二完成任務準備離開“客官還有何吩咐?”
“可否小姐下來一敘?”白衣女子微笑相邀。
“小姐莫怪,我家樓主,不許我家小姐輕易見客。而且我家小姐也從不在撫琴時見外賓。”小二一臉無可奈何的抱歉之容。
紫衣男子放下手中的茶,長長的睫毛仍是掩不住眸中的紫色流光,“這小姐和樓主可是夫婦?如此這般神仙眷侶,相親相愛。真是羨煞旁人。真是叫人好奇。相邀一睹廬山真麵啊。”
“公子誤會,樓主與小姐並非夫婦,也非家人,要是準確的說應該是師兄妹,對師承一脈,從小相依相伴。”小二兩張相擊,似是對自己的答案很是滿意。
“師承一脈,從小相依,那便是青梅竹馬咯?”紫眸流光將要溢出,滿滿的皎潔之色,如同深淵,將人吸引,又如,罌粟搖曳著危情。定是沒有什麼能逃過負衍初的眼睛。
如此琴音竟隻是小曲,那若用心彈唱應是如何風雨傾城。負芷靜輕拂發絲,這天下第一琴師似乎另有高人了。可惜了母妃的逝水琴,怎可讓它流落頹敗。人已逝,琴怎可悄然失聲,逝水,怎可在芷靜手中斷送。
負芷靜輕拂著三千煩惱絲時,可能並未想到,也許命運就是這般,芷靜,怎能音空傳,芷靜,本就止於靜中。當然,這命運,誰也不能預料。即使預料,也有些必須的麵對與釋然。十丈紅塵,何故看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