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瑰麗的霞光,白雲飄浮,煙霧揚起。群島浮在空中,一座座白色的大橋橫貫天際,連接著各個浮島,七色的彩虹漂浮不定,仙鶴一隊隊穿梭其間,修長的腳勾起一陣陣光明。平時彩衣霞帶,姿容無雙的仙女和俊美的仙人此刻皆穿軍服,手中的長刀折射了明晃晃的日光,一片蕭殺。
四方雲君洛東陌處死,真是好大排場。
我冷冷笑了一下,掐手念了一訣,容顏變換成一張清麗的容貌,身上和那些仙人一般也穿著盔甲。
真是要感謝墨折給我的情報了。這張臉屬於寶珠女神,她負責在誅仙台上百道天雷劈下的前一刻,將寶珠鑲嵌在誅仙台上,使誅仙台上沒有任何結界保護,天雷可以毫無顧忌的劈在洛東陌身上。
仙人,仙人,便是如此殘忍,信仰所謂天規,一點兒慈悲也沒有,枉稱為仙!
我自然也是敬慕著前世那些慈悲偉大的仙人的,這一點,之前雖然動搖過,但現在又複堅定。因為這裏的仙人,和我那邊的仙人,不是同一個物種。
現在,我在這個世界的唯一一個牽絆,就是欠洛東陌的那無數人情,還清了我才能安心找回家的路,但是……
我整整儀容,手中一顆光華萬千的寶珠。對不起了,寶珠,這件事後,就讓你回到你的主人身邊。寶珠似乎明白我的心情,不再散發悲傷的氣息,恢複了吉祥圓滿。
那一個月,真是不堪回首。
那個法陣連接的世界後麵,竟然是冥界的地獄,無間地獄。那裏無門可出,隻能等待法陣的時間到了傳送出去,此之前,隻能應付一隻又一隻毫無理智的怪物對我的垂涎,那些怪物之前都是六界有名的人物,犯下了滔天大罪才到這裏來的,以剛剛進去的我的實力,根本沒有全身而退的可能。
是一個人救了我。如果說之前垂涎我的怪物是一群綿羊的話,那麼他就是雄獅。
我仍然記得那天。
一片又一片的血色裏,毫無理智可言的怪物眼中隻有一種赤裸裸的渴望,它們尖長的爪子劃在我身上,一片灼燒的疼。在我即將被撕碎的時候,他出現了。他把那些怪物撕碎,俯下身看著我,眼睛就像野獸:“你可解氣了?”
我怔怔看著他,無法言語。他溫柔的抱起我,在一片血色中將我帶回他的石頭洞裏。
洞裏一片地方鋪滿幹稻草,他讓我睡在幹稻草最柔軟的地方,自己在一邊擦拭身上沾染的血跡,擦幹淨後在我身邊躺下。
寧靜隻有五天。
五天後,他把我丟到一個大坑裏,坑裏有三個怪物,眼裏都是一片渴望。我用盡了所有的辦法,才拖死那三隻怪物。
之後的每一天,坑裏的怪物都越來越強大。
相應的,我也越來越強大。
有一天,他坐在我身邊,把我抱在他的腿上,我沉默的依在他寬厚的胸膛上。來到這裏後,我一句話都不曾說過。
他看著我,眼裏出現那些我在怪物眼裏看見過的渴望:“叫我的名字。我叫漠無雙。”
我輕輕瑟縮了一下,那種渴望讓我害怕。但我還是叫了,十幾天沒開口的嗓子有點沙啞:“漠無雙。”
他深深吸一口氣,抱緊了我,頭埋在我的肩膀裏:“你叫什麼?”
“鐵歌。”我輕輕念著這個恍若隔世的名字。
他啃咬著我的脖子:“鐵歌,和我在一起吧。在這個地獄裏,真的很孤獨。”
我沒做聲。他的嘴唇挪動到我的嘴唇上,輾轉不去,有深深的眷戀。
原來,漠無雙愛上了我嗬。
過了幾天,我偶然路過一個荒原,被一股腐臭的氣息吸引。氣味來自一個大坑,我走到坑前,有點吃驚。坑裏麵,儼然是一個小地獄,那些和我打過幸存下來的怪物都在裏麵,受著無數酷刑,萬死一生。我一開始就很明白,漠無雙是個很殘忍的人,隻不過,不知道有這麼殘忍,連這些僅僅是和我招式接觸的怪物也要折磨。
他的愛,未免太殘忍。
我一言不發,遠離了那個坑,不再聽那些怪物喃喃:“女魅魔……我要見你……女魅魔……”那聲音裏的癡狂,我受不起。這張傾絕天下的容顏,也隔開了我辨認真愛真情的權力。
愛的,究竟是我的容顏還是我的心?